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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再做妾第26节(2 / 2)


  “是鲫鱼啦,放了枸杞。”她在原来的世界常做,冷不丁想起来,便尝试一回。“我天天吃甜的,吃絮了,吃着这个倒好。”

  香橙称赞“可真鲜”红叶得意起来,“只要想吃了,便过来。”

  这个时候,娴姐儿对着钱妈妈熬了一个早晨的银耳汤,调羹搅了又搅,半点胃口也没有。

  双玉在旁边瞧着,把屋里的小丫头轰出去,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奴婢叫小厨房,重新热一碗来?或是您想吃什么?”

  娴姐儿把调羹扔到碟子里,抓起一方紫葡萄颜色的帕子压住眼睛。

  双玉不敢吭声,轻手轻脚地把桌子上的碗碟端到一边。

  “上午从沁芳斋出来,大姐姐把我拉到一旁,说,祖父和府里的名声重要,让我劝劝母亲,以后,以后谨言慎行,遇到事情,和祖母、大伯母商量着办。”娴姐儿眼里含泪。

  当时丹姐神色严肃,目光冷静,微微扬着下巴,只比娴姐儿大两岁多,却像个大人了,令娴姐儿很不习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只是二爷的女儿,丹姐儿却是未来伯爷的嫡长女。

  双玉是娴姐儿的贴身丫头,从小和娴姐儿一起长大的,比娴姐儿大两岁,以后会跟着娴姐儿出嫁,未来做管事妈妈的,情分非比寻常。

  双玉犹豫一下,壮着胆子开口:“二小姐,奴婢是想,大小姐话直了些,却,却是真心实意为二小姐着想的。”

  两人都明白,娴姐儿已订了亲,再过两年就该出嫁了,若是有个“刻薄凶残、打杀奴婢”的母亲,嫁到夫家也会被连累。

  娴姐儿神色无奈:“难不成我是傻子?我跟大姐姐说,那两个奴婢抵死不认,把娘气到了,想打几板子,吓唬吓唬院子里的人。谁曾想,刚打了几下,娘不舒服,由徐妈妈扶着回屋去了,底下人死心眼,不知道问着点,也不知道变通,就那么....当时我不在,爹爹也不在,满院子姨娘、下人不知干什么吃的,没一个个出来劝!”

  双玉想起血粼粼的场景,心中不忍。“那?”

  娴姐儿擦擦眼角,“大姐姐却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尚且偷生,为我们伯爵府的名声,为了祖父的声誉,需得宽厚仁慈,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还让我陪母亲读读佛经,去相国寺拜拜。”

  双玉斟酌词句,她自顾自说下去:“当时我气得不行,大姐姐却转身走了。亏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姐,想不到,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下人,她就不依不饶的,辜负了我的心!”

  双玉垂下目光。

  “我也想劝娘,可我有什么办法?”娴姐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噘着嘴巴,“娘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千叮万嘱,不能让娘生气,不能让娘多思多虑,上到祖母、外祖母和爹爹,下到院子里的人,哪个不顺着娘的意?就那两个不懂事的,不乖乖磕头认错,非得叫屈!”

  说到这里,娴姐儿更难过了,把“若是娘的病更重了,可怎么办”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大声说:“上回太医院的大夫说,娘的身体,夏天还好,最怕天寒。眼看都六月了,外祖母给娘点了长明灯,等到了十五,我也去相国寺拜拜,双玉,从我的匣子取五百两银票。”

  双玉答应了,利索地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娴姐儿卧室的箱笼,打开一个巴掌大的黑漆螺钿匣子,从卷着的银票里面拣出一张,找个水绿色的半旧荷包装起来。

  娴姐儿接过荷包,认真地挂在腰间藕荷色丝绦,“钱给外祖母,相国寺那盏灯就当我的孝心。你告诉外院的清风南烛,准备些活鲤鱼、活乌龟、活猫活狗,再加些鸟儿,到了庙里放生,给我娘祈福。”

  双玉嘴上答应,心里却想:再多的猫儿狗儿,怕是也救不了二夫人的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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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展南屏是康乾十四年六月十七日下午回到京城的。

  彼时太阳正好, 红叶睡醒一觉,用菜叶喂两只鹦鹉,教它们说话, 鹦鹉肚子填饱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她把买回来的杂书和戏本子搬出来晒, 自己坐在屋里,喝着放凉的红豆沙, 裁开一匹葡萄紫的绢纱, 两个小丫头在阴凉地头碰头地写字。

  上次请安,赵氏嘴上说“不急”,可红叶知道,丹姐儿是赵氏孔连骁嫡长女,也是伯爵府第三代第一个孩子, 承载了老伯爷老夫人、赵氏家族的关爱,堪称掌上明珠。

  丹姐儿和门当户对的人家定亲,嫁妆也是伯爵府上上下下极看重的, 自己得罪了二房,跟长房走得越近越好。

  诺, 她做不了衣裳荷包,给丹姐儿已经做好的衣服添些配饰,还是绰绰有余的。

  细铁丝弯成合适的弧度, 用淡紫色丝线把米粒大的葡萄色碎珠穿起来, 两片油绿色绸缎裁成葡萄叶形状, 红叶穿针引线, 开始给“葡萄叶”锁边。至于做花瓣的绢纱, 她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放进水里泡着, 一部分太阳下面晒,第三部 分挂在屋里,这样一来,做出来的花瓣光线、质地和颜色略有区别,组成一朵真花。

  叶边修完了,红叶从三十多种深深浅浅的绿色丝线种挑出一根翠绿色的,打算绣叶子的脉络。听说最好的绣娘,光一种颜色的丝线(比如绿色)就有一百多种,令人叹为观止,红叶想着,手上钢针不经意刺落--

  忽然之间,似乎有一缕阳光穿破瓦片,落到红叶身上,红叶脸庞热的发烫,茫然抬头--通过打开的窗子,她看到一个满脸风霜之色的高大男子站在院门,头发蓬乱,眼睛很亮,皮肤黑了些,藏蓝色衣裳被汗水打湿了,显得颇为狼狈。

  之后的事情,红叶自己也有些后怕:她想也不想站起身,以孕妇难以想象的敏捷跨过门槛,奔下青石台阶--好在这个时候,展南屏已经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跃过院子,张开胳膊,把妻子接在怀里。

  “也不小心点,不是说不动针线,看你这....”展南屏胡乱说着,脸上带着敬畏,小心翼翼感受着红叶的肚子。

  红叶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比如“你怎么才回来”“也不派人送个信”“我就缝个叶子”“你瘦了很多”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啊地一声大哭起来。

  展南屏哭笑不得,衣襟被打湿了,轻轻拍着她背脊,“好了,好了,要当娘的人了,跟个小孩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话是这么说,大热天的,把热乎乎沉甸甸的大胖媳妇抱在怀里,整个人说不出的安心。

  笑话?在自己家里,对着久别重逢的丈夫,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男人,有谁敢笑话?红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理直气壮,毫不顾忌地搂着丈夫腰间。

  两个小丫头羞红了脸,探头探脑地,都想:红叶姐姐和姐夫真恩爱,就像戏文唱的“在天愿作比翼鸟”!

  并不是所有人都恩恩爱爱、喜出望外的。

  长春院扩出来的新院子“采莲院”,取“江南可采莲”之意,合了秀莲的名字,二爷孔连捷常来过夜,在二房炙手可热。

  可惜,自从秀莲落了胎,医生诊断“需要调理数月”,孔连捷便没再踏足,转而住在书房,整座院子就此冷清下来。

  今天日头好,秀莲坐在屋檐下面的太师椅,用一把杨妃红团扇遮着脸,舒服的快要睡着了。

  听到细细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并不意外地见到一个穿着青缎镶柳黄色芽边、腰间扎着柳黄色汗巾子的丫鬟。

  “拿了什么来?”秀莲带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