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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刚过了正午的下人房,阳光依旧猛烈刺眼,可是杜小小毫无察觉,兴致很是昂然地编着她最拿手的同心结扣。

  直至一切完成时,外头早已到了日落时分。

  ***

  五日一晃而过,这天到了全府上下集体动员去天檀山祭祀、祭祖的日子。

  司徒府上下忙作成一团,准备行李的、准备马车的、准备路上干粮的……人人脚不停歇的开始打点。

  除了张管事留下照看府里外,不少贴身丫鬟都可以随着主子一起出行,看得不少只能留在府里的丫鬟小厮羡慕不已。

  以锦边绸缎的华丽马车开道,四、五辆马车在僻静的林中摇晃前行,颠簸到不行。

  杜小小拘谨地背靠在车壁上,深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甩了出去。她偷眼打量了司徒景容和司徒景烈几个来回,不解他们为什么自己有马车不坐,非要和他们挤在一起。

  司徒景轩和司徒景容、司徒景烈两人在车内对坐着,三兄弟目不斜视,谁也没说话。车轮碾地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车夫挥舞着马鞭大喝了一声,清晰的穿过厚厚的车壁透了进来。

  “胖丫头,你腰间那块黄杨木梳倒是挺别致的。”司徒景烈懒懒地声音,率先打破了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杜小小低头瞧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怕丢了,因此自己编了个结。”话完,她微顿了下,忐忑问道:“二少爷,什么是黄杨木梳啊?很名贵么?”

  司徒景烈斜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说道:“‘世重黄杨,以其无火’,这黄杨木又属药材木,用黄杨木作梳,从开料到成品,一把木梳需经过二十八道工序。其中极为讲究的雕、描、烫、刻、磨等工序要没个十几年功力,一般师傅还根本完不成。如此讲究和复杂的工艺,自然不是便宜的寻常物。”

  杜小小前面听得云里雾里,可最后句一落下,她心里顿时咚咚跳了几下。她偷偷去看一旁的司徒景轩,见他只安静的翻着书,连眉眼都没抬下,心里一下又没了想法。

  少爷,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明明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何要对她说不喜欢随便丢掉好了?还是说少爷根本没在意过送了什么给她,只是觉得她表现不错,而随手扔了样东西给她?

  杜小小心里纠结,原本还很开心的情绪一下失落下来。只要一想到腰间自己最重视的奖赏,不过是少爷随手扔给她的,她的胸口就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的表情变化一点不漏地落入了在场三人的眼里,司徒景容笑容依旧,看着旁边的司徒景烈道:“这些旁门玩意,二弟怎么这么清楚?”

  司徒景烈将背斜靠在车壁上,换了个舒服姿势,一脸得意笑道:“每回去珍宝斋,我就听老板给客人这样介绍,听得多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记在脑子里了。”

  司徒景容摇摇头,“那些地方你还是少去的好,免得爹又说你不正经。”

  珍宝斋,那里一向是一些纨绔子弟流连的地方,里头的东西算不得很名贵,但也多少能上些台面,因此不少男子都喜爱去那买些希奇玩意回去哄姑娘家开心,只是久之,那店的风评也越渐不好。

  “我可从没正经过。”司徒景烈不在意地笑笑,一拂袖子,里头落出了扇子。

  开扇,轻摇,掩去了眼里的那片自讽。

  司徒景容见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懒得再说。

  反倒是司徒景轩突然抬起眼,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二哥若再这么没个正经,小心爹又把你名字改回去。”

  原本还显得一派悠然自得的司徒景烈脸色顿时阴沉了三分,“三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换名字?杜小小惊讶了声,二少爷有改过名字?

  虽然没问出口,可是疑惑和想要知道的欲望全写在了脸上。

  司徒景轩嘴角一点点勾起,不紧不慢地闲闲说道:“不就是从景玉改成景烈么,又不是多丢人的事情。”

  景……景玉?

  噗……杜小小急忙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

  司徒景烈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都是五岁前的事情,三弟你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么。”景玉,禁欲,鬼才会叫这么傻的名字。

  司徒景轩嘴角轻动,“这么愚蠢可笑的名字,忘了多可惜。”

  “你……”司徒景烈一下语结,他真怀疑三弟的舌头擦了□□和鹤顶红,不然怎么能毒成这样!

  “二弟,这名字怎么说都是爹的苦心,爹只是希望你长大可以稳重干练,又不失温润如玉。”司徒景容浅笑,不禁道出内幕。

  “温润……”如玉……杜小小忍得不行,肚子都差点笑破。难怪没听胖胖提起这事,原来是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估计那会胖胖都还没进府呢。

  老是没个正经的二少爷哪里能和温润如玉搭上啊,老爷还真是煞费苦心。

  “二、二少爷,那您现在的名字是谁取得啊?”杜小小忍了好一会,终是缓过来发问。

  司徒景烈见话题已经被说开,也顿时没了脾气,“是我自己。只是随口取得,并没多大意思。”

  “噢。”杜小小见他表情都蔫了,也识相地不在这问题上打转。

  司徒景容暗自叹息,没有去拆穿他故作的从容。别人可能忘了当时的情形,可是他至今都记得。当时还只是五岁的二弟哭着从学堂跑回来,说再也不要叫这个名字,说连夫子都取笑他,哭着闹着执意要改名不可。爹不同意,他便以不吃不喝抗议,任谁劝都没用,最后硬是撑了一天饿到晕倒,性子之烈,让爹和三娘都没了办法。

  自那后,爹便依了他的意思,直接以烈字重新命名。

  也便是如此,让爹对景烈有了微词,之后无论是功课还是武学,都比对他和三弟要来得严苛。

  其实,爹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景烈似乎一直没明白他老人家的用心。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冷凝了下来,三人之间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

  除了低头看书的三少爷看不到表情外,二少爷的不自在可是清晰地写在了脸上,至于大少爷,也是一副正若有所思地样子。

  杜小小来回打量好几眼,心里有些隐隐不安,觉得气氛怪得异常。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车外马夫欣喜的声音从外传来,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大少爷,我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