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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第28节(2 / 2)


  少女也是个见惯了风月场的老手,大大方方接过莫愁手里的银子,道,“沿着折柳巷走到头,右转,便是教乐坊了。小公子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是去教乐坊撬美人的吧?”

  去妓院找的可不都是美人么,可为何叫“撬”美人呢?莫愁看着少女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便立马明白这撬美人一定是句不可为外人道的黑话。

  莫愁凑到少女耳边,“小生初走此道,也不懂撬美人有什么规矩,唐突而去怕犯了忌讳,还望小阿姐教教小生。”

  少女一撇嘴,歪着头伸出一个鹅蛋般大小的拳头,不急不缓地一根一根伸出青葱玉指,最后摊着巴掌在莫愁眼前晃了一晃,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莫愁。

  莫愁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块足金的锭子放到那净白的掌心,“小阿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少女见好就收,扭着妩媚的腰肢拉着莫愁踱向了灯火阑珊处,旁边已然看傻了的广寒赶紧跟了上来。

  少女叹了口气,“啧啧啧,多好看的两个少年郎,怎么也干上撬美人的勾当了呢?”

  莫愁赔笑,“也是生活所迫。”

  少女玩弄着青葱玉指,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是,谁不是生活所迫啊?说吧,你要撬多大的美人啊?”

  莫愁笑道,“小阿姐这话说的,既然是打算做大买卖,可不得多大的都要?”

  说到这,莫愁都觉得自己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完全不知道黑话是什么意思,就能顺杆爬到现在。

  “小公子口气还不小,杀人放火挖坟掘墓,当心下地狱!”

  纵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莫愁还是一惊,虽然还不知道撬美人到底是什么勾当,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缓了缓心神,笑道,“饿死了一样下地狱。”

  少女被莫愁逗笑了,便直起身子当起了教书先生,“到了教乐坊,别进去就说自己是撬美人的,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你得偷偷和妈妈说。”

  莫愁道,“可有行话?”

  “有,你和她说我是来找明娘子的,意思就是你想撬美人。她会问你泗水谁做王,你就答她自有帝江。”

  泗水之王,自有帝江……莫愁总觉得在哪听过这句话,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便示意少女说下去。

  “这时候对上了暗号,那妈妈就会问你谁载你渡的江。其实就是问你谁告诉你教乐坊可以撬美人的,你就把你朋友的名字说了就可以。”

  莫愁一听,登时头皮发麻,她连撬美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哪知道这行业内的人名?

  少女见她犹豫,便问道,“谁领你上这条道的,你不知?”

  “小阿姐,实不相瞒,我和我兄弟是一次在酒肆喝酒,听酒鬼提了一句,便财迷心窍走上这条道的,若有朋友引路,也不敢劳烦小阿姐指点啊。”

  少女见莫愁实在会说话,便叹气道,“你这张嘴,再加上这相貌,若是不奸懒馋滑,也能安身啊。也罢,你今儿命好遇到我了,去了教乐坊就说是阮娘娘遣你来的。”

  阮娘娘!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阮娘娘!

  莫愁突然揪住少女的手问道,“这个阮娘娘是干什么的?她长什么样?”

  少女许是被拽疼了,道,“小公子,动手动脚是要加钱的。我不认识这阮娘娘,也不知道她是干嘛的。我又不是教乐坊的人,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听我的客人讲给我的,你自己斟酌着信还是不信。”

  莫愁心底默念巧合,一定是巧合,她深吸一口气,笑道,“怎敢不信小阿姐,小阿姐继续说。”

  “你要撬十三以下的美人,叫挖青笋,相对便宜些。要是撬十三到二十的叫掘竹林,可就贵了,不过你卖的价也好。”

  莫愁隐约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那若是二十以上的呢?”

  少女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谁会买二十岁以上的老姑娘给自家儿子配阴婚?那是选奶妈子!”

  话及至此,莫愁终于明白撬美人的真正含义了,说白了就是买卖女孩给人配阴婚!她想起那日在墓地时香雪说的话,看来买卖尸体的勾当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行业链条。

  不对,买卖尸体怎么可能去妓院呢?难道……

  莫愁赶紧委婉问道,“若我现在手里有了意向顾客,可又没谈拢价格,该如何是好?”

  少女毫不犹豫,“那就先放教乐坊养着呗,不过能被撬的美人多半都是病秧子,接不了客,养着可需要一大笔钱啊,这笔钱也得你这个掮客出。”

  莫愁登时脊骨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猜得果然没错,在教乐坊买来的根本不是尸体,是待宰的活人!

  广寒听得云里雾里,眼中又尽是光怪陆离的繁华人间,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莫愁,却被莫愁脸上难得的愤慨吓了一跳。

  少女见莫愁似有怒气,便误会了,“小公子也别生气呀,这也是行规,毕竟大活人也得吃喝拉撒,先杀了万一卖不出去不就烂了么?虽说这寄存费要你们掮客出,你也可以加到买家的账上啊。”

  莫愁一时没了与之周旋的兴致,便直接问道,“先看货怎么说?”

  “没有先看货的,撬美人看的是年龄,看的不是样貌。样貌好身体棒的,留着当妓女多赚钱?都是些烂泥才会被卖掉配阴婚的。”

  莫愁一拱手,谢道,“多谢小阿姐了,小阿姐也保重身体,切不可被撬了去啊。”

  少女一愣,眼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少年怎么就变了张脸呢,本想骂上一句,一想到怀里那颗沉甸甸的金锭子,便暗自啐了一口,心想,“呸,没良心,过了河就拆桥。”

  广寒见莫愁拔腿就走,便赶紧跟了上来,半句没听懂的他没心没肺地问道,“方才那位姑娘,修得是什么道啊?”

  莫愁没好气地答道,“她呀,可是厉害呢,修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

  广寒点了点头,嗯,能养鬼驱使,果然厉害。

  笙歌乐舞,鼓角争鸣,丝竹灌耳,笑靥如梦,尽管教乐坊位于折柳巷的最末端,可却是生意最为红火的一家。

  临到门口,莫愁突然急刹住了脚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拉低了广寒与他耳语了一番。广寒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滚滚红尘里。

  莫愁只身一人甫一入内,便被几个颇有西域风情的女子缠住了,平日里见惯了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乍一见如此清俊的少年郎,竟都围了上去。

  莫愁暗笑,敢情是我出银子买你们,还是你们出银子买我呀?

  不知不觉间,莫愁便推搡着坐了下来,一位红服女郎大喇喇地坐在了莫愁的腿上,似一条没骨头的蛇似的黏腻地攀附着她的脖颈,笑道,“小哥哥眼生得紧,今儿第一次来?”

  敢情这满巷的妓女开场白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