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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第47节(2 / 2)


  莫愁感觉, 再听一会,她就得尿裤子。

  莫愁一行人顶着风走,她怕贸然张口灌一肚子风,于是转过身, 冲着老太太喊道, “大娘,收了您的神通吧,您家到底住哪啊, 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老妪许是习惯了这风雪,倒有闲看云卷云舒的闲情逸致,笑道,“峦云峰,李家屯。”

  一听到峦云峰几个字,莫愁也顾不得大风小号了,登时来了兴致,凑到马跟前,扯嗓子喊道,“那大娘,您听说过苏剌萨满么?”

  夜色正浓,风雪交加,莫愁没看见老妪的瞳孔猛地一收缩,但随即又恢复了痴憨的模样,她拉长嗓门,“想见苏剌大格格,你可得随缘。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咯。”

  说白了,老妪给了莫愁两种可能性,能见到和不能见到,但莫愁自动过滤掉了那个那个坏的可能,最低起码她现在的方向是对的。

  这老妪,倒是她的福星呢。

  “大娘,你来我们村子干什么啊?为啥你和那翁仲君关系这么好啊?”

  那老妪扑了扑身上的积雪,看了一眼莫愁,“你是这村出来的啊?那你真是命好,躲过了一劫啊。”

  莫愁一听,知道这老妪知道细情,便凑上前道,“大娘,风太大了,我看前面有个石堆子,可以避风,咱去点个火,歇歇脚吧。”

  所谓石堆子,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们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累成的一座座人工小山。堆石堆子是很多游牧民族的习惯,也有民族管它叫“敖包”。

  游牧民族多是风餐露宿,偶遇个大雪,是常有的事情。于是人们用石块堆成一座座小山,可以暂避风雪,有个相对干燥的落脚地。

  等用天亮了可以继续赶路了,也不会拆掉这个石堆子,可以留给下一个赶路人避避风雨,颇有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味。正是因为如此,游牧民族在看到石堆子的时候,无论是否需要歇脚,是否需要避雨,都会上前为石堆子添一块砖瓦,以示敬意。

  慢慢的,石堆子不再仅仅是一个港湾,甚至成为了许多游牧民族的精神信仰。

  今天,信仰庇佑了莫愁一行人。

  自打知道老妪是她村里突发变故的知情人,又是峦云峰的人,莫愁就开始变得格外殷勤。她干脆利落地顶着风雪燃起了篝火,还化了些雪水递到了老妪跟前。

  现用现交的德行,让谢清明叹为观止。

  “你这丫头还真算是伶俐,难怪你命好,能逃出生天。”

  老妪喝了口水,继续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么大的大雪,你们村里来了一群穿红衣服的女人,说要借宿,你们村长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这些女人被分散到每家每户,结果到了后半夜,一个干瘪的瘦女人,竟然暴毙死了!”

  红衣女,干瘪,呵,莫愁突然觉得脑仁生疼。她这辈子造了什么孽,水正这邪教可以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到了见缝插针的程度!

  莫愁给老妪掰了一块冻得干巴巴的馍,她那里突外进的牙还挺灵光,狠狠咬了一大口,嚼了起来。吃得干了,还不忘滋遛滋遛喝了两口雪水。

  莫愁特别想阻止她,毕竟这个年纪了,喝凉水喝这么猛,容易闹肚子。

  但她没说出口,左右都喝进去了,还能吐出来了?

  “那群女人非说是你们村里的人杀了那女人,两方争执起来,你们村长那暴脾气,差点动手打人。”

  莫愁听到这恨得牙根痒痒,“放屁,她们那一身毒卵,还需要乡亲们杀她?她们自己作死不要命,还反咬乡亲们一口!呸!”

  老妪点了点头,“看来你也知道这群人是干嘛的。你说的对啊,一身的毒卵啊。这群女人把那女尸身上的毒虫子放了出来,那毒虫子一跑出来,就钻进村里水井里了,不出一日,便毒死了全村的老老少少。这也罢了,为首的一个女人,还会些妖术,弹琵琶震碎了一村人的魂魄,散落得漫山遍野,永世都进不了轮回。”

  莫愁紧握着拳头,骨节隐隐发白,指甲都抠进肉里了,她感觉脖颈处的青筋突突跳着,一股子咸腥味遍布口腔,她把舌头都咬破了。

  莫愁强压着一腔郁愤,哑着嗓子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琵琶女正得意,想要运走这些新鲜尸体,恰赶上云游至此的妙真上人路过此地,出手相助,打得那琵琶精丢了半个魂,抢回了尸体。”

  老妪见莫愁满眼腥红,叹了口气,用那干枯得如同鸡爪子一般的手拍了拍莫愁的后背,以示安慰,继续说道,“上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请了我……们村的萨满格格来招魂,勉强算下来,只有老村长的魂魄是稍微完整的,他口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妙真上人大慈大悲之心,强行动用真元,给每具尸体招回来一魂,炼成活尸,又修建大墓,让他们生存在这一隅天地。”

  “留一缕魂魄可以炼就活尸?这……不有违天道么?”

  老妪轻蔑地“呵”了一声,正欲开口辩驳,却转脸换了副不屑的样子,双手抄在袖子里,不理莫愁了。

  莫愁也知道自己这话唐突,一边赔罪,一边问道,“大娘,那你今天来我们村干啥呀?”

  老妪没什么好气,“活死人也是人,没人上坟不就饿成真死人了么?”

  原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是老妪在照顾着全村的父老乡亲,思及此,莫愁起身,郑重地给老妪鞠了一躬,待再昂首时分,眼里已经噙满了泪花。

  老妪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倒是个慷慨悲歌的性子,心里也一软,长长地叹了口气,“天道啊,谁给你讲过天道呢?苍天不语,却总有人妄图觊觎天机。你怎么就知道活尸为世上所不存?两弊相权取其轻,难道真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魂飞魄散么?”

  莫愁点了点头,是自己狭隘了,倘若真说为世上所不能容,她这种怪胎才是彻头彻尾的有违天道呢。

  莫愁突然想起了裘家灰飞烟灭的家仆们,眼神一亮,“大娘,我要到哪找到这位妙真上人?”

  老妪毫不犹疑地摇了摇头,“上人本就四海为家,行踪缥缈,这次为了救你族人,又大伤元气。恐怕去钟灵毓秀的仙山修炼了。天下名山大川之多,你找不到她的。”

  莫愁不甘心,“那萨满姑姑呢?她有这般神通么?”

  老妪干瘪地一笑,“萨满,她擅长招魂,也能给活人看病,但起死回生这能耐,可万万没有。”

  莫愁的心情几起几落,被失望与希望折腾得有些脱力,她斜靠在石堆子上眯了一觉,待再睁眼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风雪也小了不少。

  “走吧,我领你们去峦云峰。可找不找得到苏剌大格格,全凭你们造化咯。”

  日上三竿之时,风雪都停了下来。满目连绵的河山尽是银装素裹,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黄晕,煞是好看。

  可好看终究没有用,莫愁折腾了两天,周身都是湿透的,冷风一吹,不住地打寒战,脸色苍白,头晕目眩。

  八成是发烧了。

  莫愁没动声色,她不想在这节骨眼误事,便硬挺着走在老妪的身后。老妪指着不远前方的一座巍峨山峰,在绵延不绝的重峦叠嶂里,更显挺拔。

  山峰的顶部直插/入云,山顶常年的积雪如镶嵌了玉罩面一般,乍隐乍现,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就是峦云峰,我们村子就在那山脚下。快到了,加把劲,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