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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京夜献第48节(2 / 2)


  她此生闻到过的唯一妖气,便是白容身上清冽冰寒的味道。

  她成为不了御师。

  东方银玥这一声叹息虽为发出,可白容就是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虽嫉妒魏千屿因一场机缘接受了中融眼中的传承,可他也希望这世间能事事皆顺东方银玥的意,叫她不要操劳操心,不要皱紧眉头。

  少年的唇依旧是冰的,在东方银玥看向殿门外的骤雨时短暂地遮蔽了她的视线,一记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又移上了她的眼睛。

  这一瞬,仿佛白容柔软的嘴唇不单亲吻上了她的脸颊,似乎在她素来坚硬的心上也温柔地触碰了一下。

  东方银玥羽睫轻颤,呼吸忽而变得急促了起来。

  少年发丝上的雨水落入了她的衣襟里,冰凉的气息裹挟着她的呼吸,叫她胸腔憋闷了一瞬,抬眸去看,正对上了一双浅茶色的眸子。

  银蛇吐信,温热的舌舔过她的唇角,白容一件件褪去身上湿漉的衣裳,讨好般将东方银玥的脸、脖子、乃至被他牵着的手,寸寸舔过一遍。

  这里的风太冷了,白容的身体也很凉,东方银玥不怎能感受到欲\望带来的热意,可胸腔却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心脏的跳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那是情动。

  “这里可没有换洗的衣裳,更没有被褥,你想做什么?”东方银玥捏着白容的下巴制止他继续:“你想让本宫陪你在这儿冻死?”

  白容的眼珠在夜里很亮,眨眼的瞬间瞳仁化作细线,像是会发光的琉璃珠。

  他道:“殿下不用脱,我来脱。”

  东方银玥呵斥:“胡闹。”

  白容却坚持:“我带殿下碰一碰它们。”

  它们是谁?

  不等东方银玥去问,光着上半身的白容便朝她扑了过来。

  他用力地吻着东方银玥,眼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瞧。白容的手指穿过了东方银玥的发丝,冰寒的身体贴着她的衣裳,屋外暴雨之声响起,少年禁锢着长公主的双手,如同献祭般地抱紧了她。

  东方银玥感觉到了有冰凉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裙摆之下,绕着她的腿。

  她恍惚想起白容是条蛇,可他从未在她的面前蜕化成一条蛇本来的模样。

  即便他在最动情的时刻,因控制不住身体的妖性而生出了银色蛇鳞,可他仍有四肢,仍是人的身体,便是在东方银玥的身体里作孽的也是人的模样。

  此刻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事,双腿扭动挣扎了起来。

  “别动!”白容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弄伤你。”

  “那你就别胡来!”东方银玥感觉到了冰凉的蛇尾卷走了她的鞋袜,蛇鳞的触感激起她浑身颤栗,心中恐惧,可奈何身上之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连一丝挣扎也做不到。

  “殿下别怕,白容不会伤害殿下……”白容望着她的眼。

  东方银玥愣怔,她看见白容眼底的挣扎,他似乎比她还要恐惧,可毅然决然地再度朝她吻过来,似乎这样他就能拥有足够的勇气。

  当蛇尾卷上她的腰时,一道雷霆落下,几次闪烁的光芒中东方银玥看见了白容的模样。

  少年覆盖禁锢着她的上半身依旧是人的模样,只是浑身上下的毛发都变成了银白色,像他先前重病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异常痛苦却仍旧不肯将自己的蛇身展露,今日一反往常,那条钻过她衣袂的蛇尾在刹那明亮的雷电下闪烁着银色的光。

  白容以为,东方银玥不喜欢他是妖,所以才会将他送去青云寺,让他度过最痛苦的两年时光。所以他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他让自己在外人的眼中彻底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与她……无限相似的,普通的人。

  梵宫顶上雷声阵阵,光芒不断,东方银玥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也看见了他的尾巴。

  白容吻上了她的脸,颤抖着声音道:“殿下别看。”

  他抓着她的手,朝空中举起,缠绕在他们彼此身上的妖气一时间不分你我,甚至不知是白容传给东方银玥的,还是真叫她此刻也一同化作了妖。

  第55章 宫摇

  白容遮蔽了东方银玥的大半视线, 不想让她去看他的尾巴,可他的手拂过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指去感受从殿外吹来的风。

  这世间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能成为御师, 也不是每一个都能感受到自然中的灵气。

  可这世间的每一个能化形的妖, 必是被自然灵气所眷顾的。

  此刻东方银玥与白容几乎贴在了一起,毫无缝隙的身体也像是融成了一体, 她看见了有一点如同萤火般闪烁的幽绿色的光芒顺着风吹入了梵宫大殿, 凛冽的寒风带来了木之灵的温度。

  “中融山中, 有许多木之灵。”白容微微喘着气道:“殿下若想看见更多, 我可以带殿下去山里。”

  东方银玥耳畔听着他的话, 听他克制的急促的呼吸, 听他紊乱的心跳,再看向自己伸向寒风的手,越过她指尖的几点幽绿荧光, 一闪而过, 悄无声息。

  “这就足够了。”她道。

  她总归是抓不住这些东西的。

  白容不解, 他望向东方银玥的眼:“殿下不高兴?”

  “我很高兴。”东方银玥道。

  白容微微蹙眉:“殿下骗我。”

  “你如何知晓我在骗你?”东方银玥挑眉问他。

  白容苍白的脸在这一瞬浮上了薄红,尤其明显。他如今彻底化成了纯白色,一如她当初在前往紫星阁的宫巷中看见的那样, 彼时他懵懂无知地正吞着一名宫女的手臂,而她倚着轿撵, 手腕险些被他咬掉一块肉。

  十年前的伤口, 如今细细去看,依旧存在于她方才触碰木之灵的手上。

  白容抿了抿唇道:“我与殿下此刻交融, 可叫我能感知到殿下的心绪,殿下高兴还是难过, 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