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本王不干了第8节(2 / 2)


  姜柏川精通音律,尤其擅长古琴,许多人赞他“一曲天上音,世间难自求”,所以时常有权贵人家在家中举办宴会的时候,邀请他过府演奏,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风雅。

  但姜柏川性情狂放,不愿像个歌姬一样自折身份替一群只是附庸风雅,根本不是真正喜爱音律的人演奏谱曲,所以一般都会拒绝。只有在遇到实在推拒不了的情况,或是家中银钱用尽,快揭不开锅了的时候,他才会勉为其难地答应一次。

  今日这承恩公府,就是前一种情况——承恩公不在意身份差距与他相交多年,姜柏川视他为知己,自然愿意替老来得子的他撑场面。

  于是他就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姜芜也带上,不是像姜芜说的那样,让她来帮忙的,而是为着姜芜的婚事——姜柏川实在是被姜芜的丫鬟宝香念叨得受不了了,想着今日这承恩公府宾客众多,女儿要是来了,没准就能碰上命定的缘分,找到合适的夫家,这才求着哄着姜芜以给他帮忙为由来碰碰运气。

  姜芜对此十分无语,也完全不想来,但她爹眼见劝不动她,竟跑去抱住她娘的牌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自己对不起她,还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姜芜拿这老顽童没办法,只能哭笑不得地应下。但她心里实在没有嫁人的想法,所以来到这承恩公府后没一会儿,就凭借自己对承恩公府的了解,躲到这清净无人的凉亭里来了。

  她本想等宴席结束后再出去找她爹一道回家,可谁知才躲了没一会儿,就见那位前些天被自己从水里救起来的端王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姜芜躲进了假山里,却不想因此撞见了一出好戏……

  幸好那位端王虽然人前人后两个样,但还算讲道理,不然今日这事,怕是没法善了。

  想着萧霁对那位崔三姑娘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位崔三姑娘背后的庆国公府,姜芜一边循着小路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摇头,果然今天她就不该出门的。

  因着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没心思等她爹一起回去了,出了那条小路,在附近寻了个端酒送水的丫鬟,笑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小颗碎银:“这位姐姐,我是南音先生姜柏川的女儿,因家中有事要先行回家,可否请你寻机帮我知会我爹一声? ”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丫鬟接过银子欣然应下:“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堂上丝竹阵阵,歌舞不停,举办宴会的厅堂附近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姜芜笑着谢过那丫鬟,就转身准备出府。

  只是刚走到前院长廊处,便在某个转角被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堵住了去路:“哟,姜姑娘,竟能在这里遇见你,你我可真是有缘啊!”

  是个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打扮得异常富贵,甚至于有几分风骚的年轻男人,瞧着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挺俊俏,就是神色风流浪荡,看起来颇为轻佻。

  这人名叫贺定弘,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爷,今年二十一岁。今日这位刚满月的小少爷出生之前,承恩公府这一辈里只有他一个男丁,所以阖府上下都对他都极为宠爱。这人也因此长成了一个和为人正派的承恩公完全不一样的纨绔,整日逗猫遛狗的不干正经事。

  姜芜一看见他,心里就更加后悔了——今日果然,极其,不应该出门的。

  她暗叹着往后退了两步,屈身向他行礼:“见过世子。”

  “快快免礼,你我哪还需要这般客气?”贺定弘动作帅气地一挥折扇,盯着姜芜的嘴唇笑嘻嘻道,“多日未见,姜姑娘瞧着更漂亮了。今日涂的这唇脂的颜色也很好看,简直是秀色可餐。”

  姜芜:“……”

  姜芜不想与他纠缠,惹来旁人的注目,便无视他的调戏,抬起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世子,您的牙齿上有菜叶。”

  第12章

  正在耍帅的贺定弘被姜芜这话听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世子还是赶紧去处理一下吧,今日宾客众多,您这样,不太雅观呢。”不等他反应,姜芜又温温柔柔地补了一句,然后就趁着贺定弘呆滞僵住的机会,脚步极快地越过他走了。

  “……不是,等等!你这丫头又骗我是不是!”贺定弘等她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脸色青红地追上去气道,“本世子长得俊又有钱,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你为何就是看不上我,死活不肯给我做妾?!”

  两人是在两年前认识的。那日姜芜去承恩公府找久不归家的姜柏川,在承恩公府门口偶遇在外喝醉了酒回家的贺定弘,被贺定弘误认成陪酒的歌姬出言调戏。姜芜想着承恩公是个讲道理的人,便没有惯着他,直接一脚把他踹醒了。

  贺定弘疼醒后气急败坏要反击,却冷不丁对上了一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脸。这让素来喜好美色的他一下呆住了,之后就决定要不计前嫌地纳姜芜为妾。

  姜芜听了他的狂吠什么也没说,只一状告到了承恩公那里。恨铁不成钢的承恩公气得追着这倒霉儿子狠揍了一顿。

  从此贺定弘对姜芜又爱又恨,时常寻机调戏她,并发誓早晚有一日要将她纳回家。

  换做别的女子,面对承恩公府这样的高门显贵,或许早已畏惧顺从,但姜芜不怕,甚至都懒得理会这事。因为她爹是承恩公的好友,而以承恩公的为人,是做不出枉顾好友的意愿,逼迫好友的女儿给自己儿子当妾这样的事的。

  也正是因为有承恩公的约束,这两年来贺定弘只是嘴上犯犯贱,并没有真的对姜芜做出什么强迫之事。所以姜芜虽有些烦,但也没有因此就远离承恩公府,不敢再上门来。

  这会儿听着贺定弘的质问,姜芜只当自己没听见,微笑着加快脚下的步子,赶在他真正追上自己之前跑远了。

  贺定弘:“……”

  贺定弘没追上人,气得直拍贴身小厮的后脑勺:“蠢货!不知道替本世子拦住她!”

  小厮委屈抱头:“不是小的不知道拦,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您这,真要在这种场合里闹起来,老爷又该生气了。”

  这地方不算僻静,贺定弘回头一看,果然有好几位宾客在往这边看。不想再被家法伺候的他僵了片刻,不得不悻悻作罢:“哼,下次再见面,本世子非得好好治治那狡猾的死丫头不可!”

  “是是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眼下您还是先回席上去吧……”

  心很累的小厮赶紧哄着这祖宗走了。

  主仆俩并不知道那几位宾客中,有个看起来并不起眼,只眉眼有几分精明的的中年男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兴致盎然地眯起了眼睛:“竟能叫堂堂承恩公府的世子爷吃瘪……来人,快去查查方才那姑娘是什么人。”

  “是!”他身后的随从闻言,立即悄声离去。

  *

  萧霁不知道自己走后姜芜那边发生的事,他离开那凉亭后,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待了会儿,之后就找借口告辞回家了。

  对萧霁而言,这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但对另一边的崔灵嫣来说,这一天却成了一个让她好些天都不敢出门的噩梦。

  因为她不仅在萧霁那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还因为跑走时太过惊慌,不慎撞到一个端着酒水的丫鬟,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丫鬟手中端着的酒水也因此全洒在了她身上。

  事情发生的那个瞬间,崔灵嫣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被手忙脚乱的丫鬟们从地上扶起,她才脑袋嗡嗡作响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大丑!

  这让在人前的形象一向是完美无缺的崔灵嫣险些当众崩溃。她强忍着眼泪去承恩公府客院换了身衣裳,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匆匆回家,关起门来狠狠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