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人无伤虎意（中）
第二百零七章 人无伤虎意（中）
啃书网(啃书手机版)最新章节阅读请访问的最新网址: M.kenshu.CC 宣统二年（1910）九月二十九日普京大帝号
就在武太行一边打量着金沙江里的那些废船板，一边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时，远远的泸州城的城头上突然腾起了一阵烟雾，船上的俄罗斯枪炮长还以为是有情况，连忙指挥着将船头的一门155毫米炮指向了泸州城的方向，而且大胡子还不禁兴奋的颤抖着，自从日俄战争结束之后，他的大炮已经好久没有开荤了。~啃?书*小*说*网：.*无弹窗?@++wwｗ.*kenｓhu.cC
只是兴奋的俄国大胡子显然高估了泸州府方面的胆量，炮响过后泸州城那边确实是有了动静，可却并不是采取什么军事行动，只见从城里边冒出来一伙子的人，前边是一群衣着鲜艳的鼓乐手，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后边则是一溜的十辆双辕大车，上边的东西堆得高高的，见此情景，武太行也好，海文也罢，都不觉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实在搞不明白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启禀两位大人，这是泸州府劳军的队伍。”见自己眼前的两位大人一脸的疑惑，刚还哭丧着脸的那名水师营的管带连忙凑到两人的侧后，用多少有些谄媚的语气解释道。虽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一身便装的武太行是什么身份，可是从保宁水师营管带对武太行恭敬的程度，他也多少有了些猜想，虽说自己是被那些当官的抛出来的“替死鬼”，可很多时候，替死鬼也未必就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所以不管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么的不堪，这时候他都必须尽可能的表现一把。
“劳军的？他们的动作倒真是快，这不会也是徐树铮的主意吧？”武太行听了那名管带的话差点笑了出来，这些当官的还真他娘的没种到家了，之前是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闹剧被自己识破了便立马派出了劳军的队伍，可依着小徐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胆小才是啊。
“启禀大人，徐大人，不，是徐树铮今早便赶回荣县了，这是泸州府衙的意思，劳军的东西和钱银都是城内商户们的捐赠，一早便集中在城墙根等着了，怕的就是您几位会因此迁怒泸州城的官商。”那管带见武太行的脸色和缓了不少，便不自觉的向前凑了两步，脸上的谄媚之色又更甚了几分，恨不得能让自己那张已经有些枯黄的脸变成一朵花。
“泸州知府，难道此人现在还敢不听段统制的招呼不成？”武太行到没太注意那管带的态度，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这个泸州知府的态度，之前情报处的情报显示泸州已经在段祺瑞的控制之下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段祺瑞对泸州的控制并不是那么有效的。
“段统制将整个泸州府的巡防、团练甚至是体壮的衙役都抽走加入了新军，而泸州城驻扎的却是左路巡防军的十个营头，大人您觉得泸州府的大小官员们心里边舒服得了吗？”那管带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将个中实情道了出来。
“左路巡防军，难怪，本官还道他余大洪有撒豆成兵的本事，能够将在庆符县城打散了的部队这么快聚起来，原来是把泸州府都抽干净了。”武太行点了点头，段祺瑞和余大洪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做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管怎么说，将川南稳定下来并有力量重新掌控金沙江以南地区才是真的，可问题是如此一来便不可避免的触及到本地官僚集团的利益，段祺瑞手里边抓着军队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一旦段祺瑞丧失了在军事上的优势，这些地方官僚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其抛弃掉。
“大人，咱们见不见这些人？”海文轻声的在武太行耳边请示，因为就在说话间泸州府劳军的队伍已经到了码头上，远远的有一个士兵正用旗语试图和军舰联系，你还别说，泸州水师的老军打起旗语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瞅着怎么也不像是这内陆水师营的兵。
“海文，你还别说，泸州水师的这些个老兵还真有点玩意儿，我瞅着不必‘普京大帝号’上的那些个老毛子差劲吧？一会儿甄别一下，将这些劳军都带走，回广元去训练新兵也好。”很显然，相比于地方官的殷勤，武太行更感兴趣的则是泸州水师这些超水准的老兵。
“大人慧眼如炬，我泸州水师的这些老兵可有半数都是当年老水师（北洋水师）的水兵，都是和日本鬼子干过仗的。”见武太行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泸州水师的那名管带连忙解释了一句。
“噢，居然有这种事，不是说北洋水师中闽人居多吗，缘何这些老军都跑到了四川，还进了这泸州水师？”你别说，听了那管带的话，武太行这心里边的兴趣就更浓了，水兵啊，那可都是宝贝疙瘩啊，特别是这种操过军舰，打过实战的水兵就更可遇而不可求了，没曾想自己一次泸州之行居然能碰到好几十，简直就是撞了大运了啊。
海军，当然，武太行现在还没有海军，他只有几十条内河炮艇和一艘“普京大帝号”，可这却阻止不了他对海军的渴望，实际上从保宁水师营组建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将这支队伍当成海军来要求的，不然的话也不会重金留下了这些俄国人还想方设法的将海文给挖了过来，可这些水兵们毕竟没有打过仗，不管怎么训练，都还是多少显得有些稚嫩，现在这些北洋老兵虽然大都四五十岁，年轻的估计也奔四了，可他们毕竟都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有他们带一带自己手底下的这些水兵，肯定会让保宁水师营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的。
再有就是武太行想要用优待这些老兵来向外界表明一种姿态，那就是优容海军，虽然闽系的海军军官他有些看不上眼，可海军的基层官兵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民国创立后，海军不受重视，基层人才流失严重，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将这部分的人才都接纳过来，充实自己的力量，如此，自己想要重建中国海军的梦想就又再近了一步，想到这里，武太行居然转过身来，走到那名管带的面前，很是亲切的看着对方。
“启禀大人，老水师虽然为闽系把持，可其中却也有不少天津武备学堂的军官，家父便是当年由四川总督衙门保入天津武备学堂，肄业后入老水师，任平远舰枪炮二副，老水师威海战败后，家父便带着这些川籍水勇辗转回了四川，并得了这泸州水师营管带一职。”那管带见武太行居然转了过来，心知有戏，便也收敛了满脸的笑容，多少有些郑重的回答武太行的问题。
“平远舰的枪炮长不是陈杜衡陈大人吗？”若是北洋水师其他军舰的话，武太行充其量也就只能记住舰长的名字了不得了，可提到了平远舰，他还真的知道这枪炮长是谁，原来，这位陈杜衡陈大人可是后来烟台海军学校，也就是现在的烟台水师学堂的教务长，为民国海军和新中国海军培养出了一大批的人才，绝对是中国近现代海军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人，陈大人是留洋出身，学的是英国格林书院的炮术，自然是能够得到上峰的赏识，所以人家是枪炮大副，家父只是枪炮二副，可大人您放心，家父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成绩可是同期最好的，就连英国教官都称赞不已。”见武太行张嘴就说出了平远舰枪炮大副陈杜衡的名字，那管带的话语中不免有了些许的酸意。
“原来如此，那不知令尊现在如何，是否方便引荐一下？”旁边的海文一听在这泸州居然还有一位老北洋的军官，便不免有些激动，想要见一见这位老前辈。
“这个，大人恕罪，家父，家父已然仙逝多年了，‘庚子国变’，京师陷落，帝后下落不明，家父自觉国事无望，便在座舰船头毅然吞枪自杀了，死后尸体落入金沙江中，至今也没能寻得，非如此，以标下之才，无论如何也不能荫得这泸州水师营管带一职啊。”提到自己的父亲，那名管带的眼角居然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这其中大多是在为自己英年早逝的父亲悲哀，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在这泸州水师中的不如意惆怅呢。
“你是荫官，那这泸州水师的正印管带并不是你了？”武太行点了点头，泸州水师的事情这会儿他差不多都搞明白了，战斗力不弱的根结应该还是在那位十年前便自杀殉国的管带身上，而眼前的这位所谓的泸州水师营管带应该是在水师营里并不得意，这才被退出来当了“替死鬼”。
“启禀大人，这泸州水师营一般设有三名管带，一名都司衔管带掌印，只是在年初的时候那位管带大人得了马上风死掉了，按说这掌印应该由标下来，可奈何人家是余大洪余大人的侄子，总督衙署方面也要给些面子，所以在上边派下来新的都司衔管带之前，这泸州水师营的掌印管带便由他来做了。”那管带很是无奈的说道，言语间充满了不甘与委屈。
“余承谟原来是余大洪的侄子，怪不得泸州水师会那么拼命的帮着段祺瑞了。”武太行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叹，自己的情报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居然连这样重要的情报都没有掌握，早知如此，自己刚才对待那些废旧船只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冲动了，因为这样不仅不能震慑余承谟，反倒会授人口实，得不偿失。
“大人说的是，水师营是国家重器，怎能如此为其私利而用。”见武太行在思索着什么，那管带便不失时机的又说了一句。
“也不能这么说，段统制剿灭程德藩逆军也是为国效力，水师助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若是不顾将弁死活，至水师营于险地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武太行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已经意义不大了。
“标下明白。”那管带见武太行有些不耐烦便很识趣的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武太行见这个管带还挺懂事儿，便不免来了兴趣，虽然不知道其才具如何，但从其父能够将泸州水师调教成现在这番气象，应该也会多少受些家学熏陶，不妨先放在身边看一看，可以的话不妨用一下，虽然海文对自己现在可说是忠心耿耿，可有个人能牵制一下还是好的。
“标下郑希颜，光绪八年生人，得朝廷恩荫为泸州水师营提督至今已有七年。”那管带听闻武太行问道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激动，竟然连说话的语气都多少有些颤抖。
“本官就是武太行，现在本官问你，你可愿跟随本官？”武太行知道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索性便不再隐瞒，干脆将自己的身份表露了出来。
“标下愿为大帅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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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两位大人，这是泸州府劳军的队伍。”见自己眼前的两位大人一脸的疑惑，刚还哭丧着脸的那名水师营的管带连忙凑到两人的侧后，用多少有些谄媚的语气解释道。虽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一身便装的武太行是什么身份，可是从保宁水师营管带对武太行恭敬的程度，他也多少有了些猜想，虽说自己是被那些当官的抛出来的“替死鬼”，可很多时候，替死鬼也未必就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所以不管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么的不堪，这时候他都必须尽可能的表现一把。
“劳军的？他们的动作倒真是快，这不会也是徐树铮的主意吧？”武太行听了那名管带的话差点笑了出来，这些当官的还真他娘的没种到家了，之前是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闹剧被自己识破了便立马派出了劳军的队伍，可依着小徐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胆小才是啊。
“启禀大人，徐大人，不，是徐树铮今早便赶回荣县了，这是泸州府衙的意思，劳军的东西和钱银都是城内商户们的捐赠，一早便集中在城墙根等着了，怕的就是您几位会因此迁怒泸州城的官商。”那管带见武太行的脸色和缓了不少，便不自觉的向前凑了两步，脸上的谄媚之色又更甚了几分，恨不得能让自己那张已经有些枯黄的脸变成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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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路巡防军，难怪，本官还道他余大洪有撒豆成兵的本事，能够将在庆符县城打散了的部队这么快聚起来，原来是把泸州府都抽干净了。”武太行点了点头，段祺瑞和余大洪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做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管怎么说，将川南稳定下来并有力量重新掌控金沙江以南地区才是真的，可问题是如此一来便不可避免的触及到本地官僚集团的利益，段祺瑞手里边抓着军队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一旦段祺瑞丧失了在军事上的优势，这些地方官僚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其抛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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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当然，武太行现在还没有海军，他只有几十条内河炮艇和一艘“普京大帝号”，可这却阻止不了他对海军的渴望，实际上从保宁水师营组建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将这支队伍当成海军来要求的，不然的话也不会重金留下了这些俄国人还想方设法的将海文给挖了过来，可这些水兵们毕竟没有打过仗，不管怎么训练，都还是多少显得有些稚嫩，现在这些北洋老兵虽然大都四五十岁，年轻的估计也奔四了，可他们毕竟都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有他们带一带自己手底下的这些水兵，肯定会让保宁水师营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的。
再有就是武太行想要用优待这些老兵来向外界表明一种姿态，那就是优容海军，虽然闽系的海军军官他有些看不上眼，可海军的基层官兵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民国创立后，海军不受重视，基层人才流失严重，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将这部分的人才都接纳过来，充实自己的力量，如此，自己想要重建中国海军的梦想就又再近了一步，想到这里，武太行居然转过身来，走到那名管带的面前，很是亲切的看着对方。
“启禀大人，老水师虽然为闽系把持，可其中却也有不少天津武备学堂的军官，家父便是当年由四川总督衙门保入天津武备学堂，肄业后入老水师，任平远舰枪炮二副，老水师威海战败后，家父便带着这些川籍水勇辗转回了四川，并得了这泸州水师营管带一职。”那管带见武太行居然转了过来，心知有戏，便也收敛了满脸的笑容，多少有些郑重的回答武太行的问题。
“平远舰的枪炮长不是陈杜衡陈大人吗？”若是北洋水师其他军舰的话，武太行充其量也就只能记住舰长的名字了不得了，可提到了平远舰，他还真的知道这枪炮长是谁，原来，这位陈杜衡陈大人可是后来烟台海军学校，也就是现在的烟台水师学堂的教务长，为民国海军和新中国海军培养出了一大批的人才，绝对是中国近现代海军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人，陈大人是留洋出身，学的是英国格林书院的炮术，自然是能够得到上峰的赏识，所以人家是枪炮大副，家父只是枪炮二副，可大人您放心，家父在天津武备学堂的成绩可是同期最好的，就连英国教官都称赞不已。”见武太行张嘴就说出了平远舰枪炮大副陈杜衡的名字，那管带的话语中不免有了些许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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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这泸州水师营一般设有三名管带，一名都司衔管带掌印，只是在年初的时候那位管带大人得了马上风死掉了，按说这掌印应该由标下来，可奈何人家是余大洪余大人的侄子，总督衙署方面也要给些面子，所以在上边派下来新的都司衔管带之前，这泸州水师营的掌印管带便由他来做了。”那管带很是无奈的说道，言语间充满了不甘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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