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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_127(2 / 2)

  夏尔曾淳朴诚实地介绍过,他们家逮着点好事就要办庆典,动不动就连办三天甚至以上。

  “可能是,也可能有别的原因,”伯里斯说,“比如……为符合礼节,他们必须邀请王室成员,那么应该邀请谁呢?亲王之子是晚辈,他们不能为这点小事请帕西亚陛下过来,所以艾丝特琳公主是最适宜的宾客。艾丝特琳年纪比诺拉德小,算是妹妹,理应给哥哥庆生送礼,可她是国王的独生女,王位第一继承人,诺拉德没有资格‘接见’她……要各方面都符合礼节,事情会变得十分麻烦,所以他们干脆不设接见环节,大家开开心心一起吃饭跳舞就好。”

  洛特摸着下巴说:“你分析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并不是这个原因……或者说,不只是这个原因。”

  “那么您认为是?”

  “我说不清。我也没什么根据,都是直觉,”洛特说,“还有,即使原因如你所说,诺拉德也不可能一直藏在人群中不跳舞啊。你还记得诺拉德吧?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积极参与为自己办的庆典?他又爱花哨,又追求浪漫,说起话来又甜又不要脸,简直恨不得活在爱情小说里。”

  这段评价听起来非常熟悉,像不像诺拉德先不论,倒是很像另一个人……伯里斯看着坦然的洛特,由衷叹服,无话可说。

  快步舞曲结束后,乐队奏起了一小段悠扬的过门,这预示着午夜将近,下首曲子就是今夜最后之舞。

  和王都那次舞会一样,洛特今天也要和伯里斯跳最后一曲,伯里斯早有心理准备,于是坦然地牵起了洛特的手。

  艾丝缇与奈勒爵士也走向了舞池,刚才的女军官去休息区牵起了另一位军人的手,塔琳娜、夏尔与兰托亲王都离开之前的舞伴,回到了休息区,而黑松、奥吉丽娅和席格费从头到尾一个舞都没跳,他们大概已经吃累了,三人瘫坐在迎宾厅的软椅上,眼神涣散而安逸。

  舞曲奏响前几个音节时,一名戴着鹰隼面具的男子突然从人群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的面具覆盖全脸,穿的是军服而非礼服,刚才他一直在舞会现场,只是没人留意到他而已。

  他径直走向长方形迎宾厅,步伐匆忙不失坚定,像是要急着去处理什么事情。他并没离开会场,而是站在了一个宾客面前。

  那名宾客身穿修士长袍,戴着遮住整个面孔的杨树叶面具。他刚才可能喝多了酒,现在有人气势汹汹地堵在他眼前,他却靠在软椅上,只是歪了歪头,一副有点懵然的样子。

  鹰隼面具抓住树叶面具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洛特连舞都不好好跳了,他拉着伯里斯停在圆厅门口,兴奋地低声说:“那人好像是诺拉德!”

  “是诺拉德?”伯里斯曾见到过那个鹰隼面具,那人穿得低调,又不主动与人交流,伯里斯一直觉得他是个负责舞会安全的军人。

  那果然是诺拉德。诺拉德掀开面具,将它一把丢在地上,随着这动作,迎宾厅外传来一声号令,紧接着是清晰整齐的脚步声。城堡外的执勤兵按照预定计划集结,布下重重防御,不仅如此,大批不跳舞的宾客也站了起来,挤挤挨挨地堵住了通向正门、偏厅、窗户的路。

  这些宾客里还包括黑松、奥吉丽娅和席格费。黑松捧着一小杯解酒的沙棘汁,看来他们懒洋洋的模样倒也不是装的。

  诺拉德面带微笑,满意地看了看周围。墙壁、餐桌与吊灯上的照明魔法映在他眼中,像是他的眼珠透渗着火焰。

  他拉着有些呆滞的树叶面具,将其一路拖到了舞池里。发生这一切时,乐曲并未中断,诺拉德执起那人的手,搂住他着的腰,直接带着他开始跳舞。

  一次故意的大幅度旋转之后,那人的树叶面具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因酒精和惊惶而涨红的熟悉面孔。

  罗赛·格林,也就是曾经的红秃鹫,此人又一次成功潜入了领主府邸,又一次成功地被没大没小的亲侄子抱在了怀里。

  现场表情最为扭曲的人是兰托亲王。夏尔和塔琳娜也很惊讶,而他们的父亲已经满头冷汗,面如土色。

  看着亲王的模样,伯里斯大概明白了:他确实担心红秃鹫回来捣乱,所以想加强庆典的安保,诺拉德大概是以一雪前耻为由主动接下了布防任务,并且把任务完成得不错……

  诺拉德给城内外许多不太相关的人都发了请柬,还允许携带家属,于是红秃鹫可以轻松地混入宾客中;诺拉德特意不要礼物,取消接见环节,这样红秃鹫就不会有所顾忌;诺拉德把宴会区域扩大,启用了两个迎宾厅和整个庭院,红秃鹫一定会觉得容易隐藏,于是降低警惕;诺拉德安排了化装舞会,大多数人都戴上面具,有这么方便的机会,红秃鹫这种术士肯定会连幻术都懒得施展,就靠面具隐藏自己……

  诺拉德不仅顺利抓住了红秃鹫,还要和他跳象征爱情誓约的最后一舞。

  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的罗赛既不像秃鹫,也没有红毛,他把红发染成了黑发,长度也剪短了一截,他年轻英俊,看上去比诺拉德还年少一些,普通宾客认不出他是那个颓废的秃顶疯术士,也不知道他是过世王妃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