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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艾叶一脸委屈说:“我在主子您心目中就是这种人不成?我方才和现在,心心念念地可都是您的事呢。”

  梁珏把彩色的丝线在手指上绕了三圈,打出一个漂亮的绳结作为收尾。

  他低着头出声道:“剪子递我一下。”

  艾叶忙抓起针线篮里的银剪子递到他的手里。

  梁珏把丝线利落地剪短,又将这打好的络子系在他先前为沈孟缝制的新的锦绣荷包上,等到大功告成,这才收了手,看向自个的小厮:“哦?你倒是说说看,你都在替我想些什么?”

  艾叶攥紧了手里的彩色丝线,长而直的丝线被他抓得皱巴巴的:“既然您都直接问了,我也不能不说不是。”

  “放心说吧,只要言之有理,我都不会罚你。”

  “您嫁进来的时间也快一年了吧,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当年主夫可是嫁进来三个月就有了大小姐的。您与妻主大人几乎每日都同房,就没想过孩子的事情吗?”

  梁珏沉下脸来:“怎么突然谈起来这个?”这天底下哪个做男子都希望自己能和爱的人有个孩子。

  他其实对孩子的执念并不深,但也会想一想,有个像沈孟的女儿也不错,毕竟沈孟不能总是一直陪着他,除了帮她打理产业和后院,让她无后顾之忧之外,他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养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

  他甚至可以为此做好大量的规划,无论是男孩或者女孩,都会被他培养成十分优秀的孩子。但前提是,他得要先有个孩子。

  “这也只是过了一年而已,机缘未到的事情。”梁珏喃喃几句,像是在安慰自己。

  艾叶刚想说些什么,话还未曾出口,便迎来质问:“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艾叶确实贴心,也会为他多想一些。但他和沈孟之间有没有别的问题,也从未有人催过孩子的问题,若是没有人在艾叶面前提上那么一茬,他怎么可能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艾叶摇了摇头:“没有谁刻意和我提了这个话题,是我自己听了人家说,这才问问您罢了。”

  梁珏凝视着他的面容,又问了他一遍:“是真的没有人说?”

  艾叶正打算再次摇头,门外头却走进来一个人来,且气势汹汹:“怎么了,我就随口说了两句,怎么了,还不准我抱怨了不成”

  梁珏搁下手里的小剪子,又把做好的荷包藏好了放在枕头底下,这才站起身来面向面前个子小小却气势十足的男人:“您言重了,我未曾那么想过。”

  逆着光而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消停了好些时日的沈李氏。前两个月的时候沈孟同母异父的弟弟沈香被沈李氏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

  为了儿子能够舒舒服服顺顺利利的出嫁,沈李氏也就没有那个闲心给沈孟这个院子使绊子。不仅不找麻烦不说,还对沈孟和梁珏格外和善,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过了一段日子。

  但沈香嫁出去没多久了,沈李氏就开始闲得慌了。他这人是受不了清闲日子的,自自然然地就要给梁珏找不痛快了。

  尽管沈孟和他说过,沈李氏的话基本上都可以无视。但毕竟对方长辈的名头压在他身上,该给的客气和表面的面子他还是要给一给的。

  他含笑道:“您说的对,我和妻主自然是盼着有孩子的,但这凡事要讲究个机缘。我们这成婚还不到一年呢,妻主她也不是很着急。”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沈李氏不要多管闲事,他可不觉得沈李氏会有什么好心肠来操心沈孟的女嗣问题。

  沈李氏当然听懂了这话什么意思,可是要膈应到对方,他也需要装几回糊涂:“瞧你这话说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圣人都说,要先成家,后立业。这没有孩子,哪里能够算得上是成家呢。”

  瞧着梁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又阴阳怪气的说:“你也别嫌我这话说的难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孟他爹亲去得早,有些事情,就只能是我来操操心了。”

  沈孟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笑:“您也别太操心了,妻主和我都还年轻呢,可能是它想等个两三年再到我们的身边来,就像您一样不是也很好吗。”

  沈李氏也不是嫁进来就生了沈孟的弟弟妹妹的,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脸来膈应他。

  沈李氏就在这里等着他呢,他笑吟吟地道:“就是因为这样,当年我是急得不得了。为了沈家的香火着想,我主动为妻主纳了一门妾侍。结果等那妾侍过了门没有多久,我就有了你和沈孟的弟弟和妹妹。”

  他顿了顿,笑容里满满都是恶意:“我想着,也快一年了,沈孟身边没有别人,你这也没有个动静。这样吧,我做主,为沈孟纳个夫侍。就你身边这个艾叶,你觉得怎么样?”

  ☆、 第034章

  艾叶当场一张俏脸就刷白了,马上跪下来向梁珏道:“奴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不跪还好些,跪了梁珏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沈李氏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像个和蔼的长辈一般,凑过来生拉硬扯地把跪着的艾叶给拉了起来:“瞧你,这都吓成什么样了,你的主子最是心善,又怎么会为难你呢!”

  他这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艾叶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些。不过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露出这种表情显然是更加在打梁珏的脸,他强行扯起嘴角,想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些。

  不过如果他面前若是有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这么笑还不如面无表情地不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讽刺。

  到底只是个小厮,教训了起来也没有太多快感,沈李氏很快又把视线重新凝聚在了梁珏的身上,他面上还带着几分和煦笑意,可惜嘴里的话却像是冬日里冷飕飕的风刀子,直直地戳在梁珏的心窝子上:“这段时日来我都只顾着操心香儿的婚事,到了沈孟这边也就是少些。”

  他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搁在平时惯用的手杖上,摆出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你也知道的,我并非沈孟的的亲生爹亲,都说后爹难做,不过我敢自认,香儿他们有的一份,我也未曾少过沈孟的。所以现在,她还是每年规规矩矩地喊我一声爹,这话我没说错吧。”

  尽管不情愿,梁珏还得咬牙认下这个事实:“您说的是。”

  沈李氏接着他的话茬道:“既然你都认了,那做爹亲的,做主给自己的女儿纳个暖床的,这个总是能要的吧。”

  做爹亲的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一般做人家正君的,若是几年还无所出,基本长辈都会以兴旺人丁的缘由赐几个夫侍到女儿房里。

  除了做侧室的要特地过问一下,他本来都可以不和梁珏说的,只是因为沈孟并非她亲生,这表面工夫他还得多做几分,今天特地来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当面瞧瞧梁珏不开心的样子。

  毕竟他进来之后,不仅分走了他手里的一些权力,还没少给他添堵。

  即便是大度的人,也不见得能会开心房里塞个别人。更何况,梁珏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大度的人,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会大闹的泼夫了,还能上去狂挠对方一顿。

  偏生他不是,因此他只能忍着恶心道:“您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看他强行压抑的愤恨感,沈李氏心满意足得很,看周围的一切都顺眼许多,还很少好心情地问了一遍艾叶:“今儿个你主子在这里,咱们把话说明白喽,你到底是想不想呢?要是愿意的话,我给你做了这个主子。瞧你主子是个再心善不过的,绝不会为难于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诱惑艾叶道:“你们两个一同嫁进来,两个人感情再好不过。要是成了事,那可是一家人了,感情定然更好。瞧你也是个好的,不然亲家公也不会把你给陪嫁过来。你觉得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