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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终于在某天被暴躁的饕餮一口吞了半个身子——如果不是龙王及时化龙形,估计早就整只龙进饕餮的肚子了。

  恭喜龙王获得“饕餮声望·仇恨”。

  龙王在那之后再也不敢逗弄龙子玩儿了,不管是成年体态还是幼儿体态。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刚出生不久的椒图开玩笑,把他从壳里拉出来举高高,结果差点儿被椒图用自己的贝壳夹住手指的事情。

  龙王悲从中来,再也不敢把儿子们当玩具摆弄了。

  卫琼让龙王去接卫霖,就是故意为难他。卫霖肯跟着他走那才叫见鬼了。

  卫琼:“您也别推三阻四的,常和弟弟们交流交流感情了。他们也不会总以为您心里没有他们——”

  卫琼说着停顿了下来。

  龙王心里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儿子们的吧,每次把蛋捧回来都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听说卫琼刚出生那会儿,他还三天三夜啥都没干,就只知道盯着卫琼傻笑。

  龙王或许有做一个好父亲的起点,但他天生不爱担责任。看见自己儿子的时候自然也是笑眯眯说话的,但是私下里想讨他一分费心难度和登天差不多——说起来他就是古代标准版的昏君,朝政不想管,全程缺席后代教育,就指望着后宫一大堆妃子们把他的儿子教好,哪天自己心情好了召见一下还能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可事实是,龙王是混的最糟糕的龙王之一。

  千言万语,在龙王的沉默里,卫琼都咽回了肚子里。

  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遍,龙王没有一次是爽快答应的。

  卫琼:“……算了,您忙自己的去吧。我去接他。”

  卫琼也会犯错。他忙于海族事务没有好好关注弟弟的成长,纵使他是因为精力不济,在他自己眼里却也是难以推卸责任。

  所以再累,他也会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龙王的实践能力要是能有他一半,也不至于这样。

  龙生龙凤生凤,但即使名为基因的东西将卫琼固定在了某一族群内,他品行的难得反倒是超越族群限制的。

  所以,性格天定,仿佛真的有一定的道理——对于卫琼来说,想要变得出类拔萃,似乎总比其他人要省力气。对于饕餮来说,他想变成一个赫赫有名的恶兽也比其他兄弟更有天赋。

  那么龙王拥有尊贵的血脉和强大的力量,却烂泥扶不上墙——也许也有那么几分顺理成章了。

  龙王嗫嚅了一会儿,看着这个外貌愈加成熟俊美的大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去接阿霖吧。”龙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口说道,“你歇一会儿。”

  卫琼惊讶地看着他。

  龙王苦着脸说:“希望阿霖给你爹我留点面子,至少咱们回家再动手打架啊。”

  卫琼:“……”

  第62章 六十二

  子夜,冥府妄川河。

  寒鸦在空中不时发出两声啼鸣。现在无星无月,枯枝在昏暗的夜色里愈发摆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凶狠姿势。

  原本幽蓝色的透明河水到这里已经被怨气浸染为深深的紫色,水波清澈的光晕似乎也平添了一丝粘稠感。

  河床边一块浅浅的、凸现出来的荒地上,细细碎碎的怨念结晶散落了一地,闪烁着混沌的幽光。

  凄厉而连绵的哨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破沉寂的夜幕而来,却惊散了枝头的乌鸦。

  噗嗤、噗嗤。

  一具具白骨从湿润的淤泥里破土而出。它们踉踉跄跄地从地底爬出来,骨头的缝隙里浸染着泥土的污渍,原本眼窝的部分两点红色的幽火,将眼部的骨头缝隙照亮得愈发空洞。

  淤泥如水般流散开,露出一个年轻的女人的轮廓来,身体妙曼的弧度渐渐明晰,她的整具身体终于重见天日,衣裙破败,却没有沾上丝毫的泥土。

  和嶙峋的白骨不同,她苍白到透明的纤纤玉指纤尘不染,只是指盖上涂着的血一般艳红的丹蔻花了。

  寒鸦声里,她神色木然,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颤,慢慢地睁开眼,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眼眸来。

  ……

  “咳咳!”浮罗大帝伏在书案上,手边的药碗被“当啷”一声打翻,脊背起起伏伏,竟透露出一股异样的单薄来。

  一旁监督他喝药的崔明从书卷里抬头,快步走过来拍他的背,在看清浮罗大帝嘴唇青紫、眉间血线愈发眼红之后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浮罗大帝咳嗽完了,往疼痛的肺里狠狠吸入了几口气,总算稍稍缓了过来。他的神情是病态的,说起话来倒暗藏着一股雀跃:“是他们。他们终于忍不住提前动手了——”

  崔明眼角抽了抽,微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浮罗是真的撑不住,油尽灯枯了,现在看来他只是受了伤,但精神好得很,那就不必太过担心。

  浮罗大帝和他娘一样也是个狠的,把自己的灵力分散到诸天六宫各处的桃花里,和忘川一起站在抵御怨气侵袭的第一线——还有哪个大帝能做到他这个地步?

  “别这么看着孤,崔明。”浮罗大帝翻了个白眼,说,“你知道的,孤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到人间做个富贵闲人,快点解决我母后留下来的烂摊子,我也能早点从冥府抽身,得偿所愿——看在我这么尽职尽责的份上,你到时别忘了给我挑个好一点的命格啊!”

  崔明无奈地回答:“是,必定给您批个一生大富大贵、顺风顺水的命格。”

  浮罗大帝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

  海宁某条不知名的街道上。

  昏暗的路灯扑闪了几下,最终还是“咔”地一声灭了。

  有行人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的一丝不漏,不断打量着四周,战战兢兢地走着。

  一道浓稠的影子从暗处飘出来,慢慢、慢慢地笼罩他的肩头——

  “刷”地一声,金色的剑光乍然崩破,一朵大大的金色佛莲绽开在半空中,花瓣隐约四散着飘渺的金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