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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2 / 2)


  “那你去问问你家员外,问问他,这到底是你家大公子的书信要紧,还是你家大公子的性命要紧?”

  “这……书信哪能跟我家大公子的书信扯上关系?”

  “你就知道没关系了?你看过?”

  “没有!没有!小人哪里看过。”

  “你没看过,你怎么就能说没关系呢?你能做主?”

  “小人这就去问过员外!”孙浩赶紧应下,可是这要走,却又犹豫,“大人可否跟小人同去?”

  “此处乃是孙员外的内宅,你放心,我晓得轻重的。”卢斯摆摆手,“我还有东西没看完,何必弄那个来回耽搁时间?”

  “那、那可否让小人等着大人看完了,然后同去?”

  “你这么推三阻四的……”卢斯的手,按在腰间的铁尺上,“我看旁人不说,你身上这嫌疑却是有些重啊……”

  “小人!小人怎么会!”

  “那就直说吧,你是现在找你家员外要书信,还是现在跟我回知府大牢,给你松快松快?”

  孙浩打了个激灵:“小人这就去问!这就去问。”

  孙浩跑了,卢斯再次回到了博古架前头。这博古架上有两件东西比较奇怪,头一件是一个竹制的笔筒,不大,制作粗糙,上面一层浮土,干燥得厉害,明摆着长久没人碰了。可它偏偏摆在博古架最中央的位置。

  第二样的东西就珍贵多了,乃是一匹翡翠马,马儿昂首向前,上头有一层长久把玩的包浆。

  第一件东西的奇怪因为它的贱,文房四宝乃是读书人的命根,寻常读书人即便是再没有钱财,也会弄两件看得过去的,更别提还是放在博古架上摆出来的。

  第二件东西的奇怪则是因为它的贵,这是跟第一件正相反了。这翡翠马比拳头大了一点,雕工精细,水头更是一流,就它这一件,也就能抵下孙家的家财了。钱财多少且不说,这种宝物级别的物件根本就不是孙家这个阶层能看到的,可它就堂而皇之的摆在这了。

  又看了看这架子上的其它东西,卢斯心里有了计较了。

  稍后,孙浩回来,带来了十几封信件,卢斯一一看过,又去专程谢过了孙员外,便起身回了惠峻。

  “启禀大人,那孙瑜……根本就没丢。”

  胡大人其实也有这些猜想了,听卢斯这么一说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小人见多了丢了孩子的爹娘,那位孙员外虽然面带泪痕,可哀伤之色连半刻都挂不住。且若是着急找着孩子的爹娘,必然是绞尽脑汁,主动提供线索,只求找到自己儿子。这位孙员外小人问一句,他答一句,看着还有些不耐烦。”

  “这却是不对。”胡大人点点头。

  “虽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父子感情淡薄,但等小人进了麒麟居,却发现那地方最近几天还有人居住。”

  “哦?不是打扫的仆人?”

  “麒麟居主卧的床下放着火盆,里头的的炭灰明显是新的。书房的桌上,有两支挂着的毛笔,还是略潮的。我还去见了马桶,是新换的,上头并无落灰。”

  “马桶……”胡大人的表情有点囧。

  “就打量一眼,落灰也只是看看外头而已。”

  “咳!本官也只是感叹一声,卢捕头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这些东西,寻常人注意不到,但仔细一想,确实能说明问题。即便孙员外命下人打扫麒麟居,住人的和没住人的地方,终归不同。炭灰还能说是仆人偷偷挪用,但只两支毛病清洗过,就不对了。还有马桶……没人用确实很少用人想的起来打扫。”

  “不过依旧只是小人的猜测,终归是没有实证,所以小人只能说八成。”

  “嗯……”胡大人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卢捕头,本官有意让你出一趟公差,去路上见一见那位王崧王大人,你看如何?”

  “啊?”

  “如今实情到底如何,咱们硬查,很难查出来,不如直接去找这位关键人物。”

  问题的关键,其实不是王崧,而是王家。但如果能撬动了王崧,那王家行不愿意配合也不成了。不过,他一个小捕快跑去见御史大夫,听着就不靠谱。卢斯虽然知道人人平等,可这年代不顺着等级观念思考问题,那就等着死吧。

  高喊人人平等惹来一群男女后宫,那都是戏说。

  “大人,不是小人推脱,实在是小人身份低微,这事又关系到了王大人的私事……”

  “若果能够离开,本官也甘愿亲身前往。但是,本官无法擅离职守。且王家那天之后就没了动静,本关猜测他们并非是偃旗息鼓,而是去到王大人那边‘用功’了。这二十多年过来,王大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我们身为外人很难猜测,若是一旦王大人被说动,周家可是就要麻烦了。所以与王大人面谈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第83章

  卢斯不得不承认,胡大人这番话没错。而且, 一旦王大人被说动, 倒霉的不只是周家, 还有胡大人,连带着, 他们这些胡大人荫庇之下的小虾米也都得跟着倒霉。他没办法独善其身。

  “那大人,属下今天就动身。”虽然这事是听着头皮应下的,但既然是应下了,那就得尽快。

  “你稍等,我将路引、公文与名帖都交于你。”

  拿到了路上所需的一应文件, 卢斯跟老头说了一声,让他跟冯铮说一下经过,然后想了想他去找周安了:“周秀才, 在下这就要去见王大人了。周秀才可有什么让我捎带的吗?”

  周安的眼睛一亮, 但是很快黯淡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可又点了点头:“不怕卢捕头笑话,当年我与他到是也曾经交换过几样定情的物件,写过两句酸诗。可当年我被王家赶出门来,那些东西都遗落, 至于诗歌……二十年笔迹都已经变了, 捕头只需说‘井底灯已灭,长行局早乱。红豆泥中腐,相思骨里烂。’”

  “……”卢斯呆了半晌,“那啥……周秀才, 还是请你写下来,没、没记住。”

  qaq学渣痞子卢表示,诗词歌赋神马的,听一次就记住那就不是学渣了,咱还是烂笔头吧。

  周安哑然,看了看卢斯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卢捕头真性情。”

  于是,卢斯又揣上了周安的一手五言诗。等到他打理好了行李,租来了大骡子准备上路。秦归突然就追来了:“怎么?”

  “捕头,知州衙门那边的兄弟刚得了空传来消息,说是两个时辰前,胡宝带着人出城了。随行的有六个人都是胡宝的亲信,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外人。”

  “外人?”

  “对,有三四个家丁,但还有人一直在大车里坐着,没出面。”秦归顿了一下,又关心道,“捕头,你这一个人出去,是否不太安全?是否还是叫上几个兄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