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冰仔上前扯着她衣领，满目都是杀气，“你少特么给我胡说八道，你找得到龙雪云，怎么可能找不到老大？说，人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三年前，他们就是看到了山崖下的痕迹，才疯狂搜寻司慕慕的下落。

  同时也抱着一丝仅存的希望，希望林娇还在她手里。

  可是，“当时她已经是半个死人，进了水里连游都不会，怎么存活下来，我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司慕慕总算看出这群人的心思，最后一句说得格外掷地有声，“死了就是死了，你不接受也不行。”

  砰。

  砰砰。

  砰砰砰……

  连续十枪，直到弹夹清空，整个偏厅里都在回荡着巨响。

  冰仔呼吸急促，沉重，赤红着双眼，仿佛死的人不是司慕慕，而是他。

  “该死……”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冲动，又像是在掩饰住什么，偏过头颓然靠在了墙壁上，“该死！”

  真他妈该死。

  他们追了三年，追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那还不如找不到呢。

  找不到，起码希望还在……

  满是血腥味里，艾米等人都默默红了眼眶。

  只有司景煜始终不发一语，他没有去看地上的司慕慕，只是轻轻闭了闭眼，缓慢而沉声说了句，“走吧。”

  艾米上前推轮椅，车轮一路从砖红色的地毯上无声碾过，带过一丝新鲜的血迹，像一道长长的暗影逶迤。

  到了大门前，司景煜主动刹住了车轮，望着外面落地窗外，悬挂在天边一轮清冷的月，宣布道：“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再保护我了。你们，自由了。”

  自由了。

  这三个字，是释放是解脱，无论怎么理解都是美好而充满展望的。

  可立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却在瞬间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三年前，他们弄丢了林娇，在司景煜醒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寻找同一个目标。

  现在司景煜让他们自由，那也就意味着……目标已经没有了。

  林娇……已经死了。

  冰仔跟艾米僵立在原地，他们想要大声驳斥想要宣泄情绪，但最终只能看着男人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尽头处，他停顿了一下，偏头吐出了一口血，却只抬手擦了擦，又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或许过几天，他们该发讣告吗？冰仔跟艾米迷茫地想着。

  这一厢还沉浸在悲伤里，而另外一边的会场内，此时正迎来高，潮环节。

  “下面，是本次慈善晚会的最后一件藏品，也是大家所瞩目期待的。”主持人在台上卖弄关子，随后在一副巨型画作裹着绸布被推上来时，伸手捏住了边角，朗声揭晓了谜底，“没错，它就是传说中的兰士山风景图。”

  兰士山风景图。

  台下，瞬间汇聚了无数视线，就连第二排一直垂眸的宽檐帽也在此刻微微抬起，蔚蓝色的眼波透过网纱，看向那巨大绸布掀开时，露出的景色。

  那是一幅巨大的雪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