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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第82节(2 / 2)


  他自己是没什么办法,但他想,自己已经长大,或许能帮一帮小他三岁的弟弟。

  青年本以为这次回来,他又会看到弟弟那种失落又不解的神色,可此刻议事堂中的场景,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貌似弟弟的男子目光冷锐、背直如松。

  在父亲连敌军都可以吓走的怒焰之下,“他”竟然丝毫没有生怯,反而迎难而上,明知会让父亲更加生气,他却仍将对方的蛮言一一驳回,而且始终保持着冷静,没有半点动摇。

  当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是男子。

  青年看得心惊,不知不觉竟止住了脚步,没有立即进去帮忙,反而退到门后,静观其变。

  *

  另一边,议事堂内,谢知秋仍在与萧斩石吵架。

  萧斩石越吵越是心惊,只觉得三年一别,这小兔崽子嘴皮子利落不少,气质跟御史台那帮喷子文官越来越像,看来果然是读书了。

  萧斩石其实表面生气,心里倒也没有那么强硬。

  一来,萧寻初毕竟去考了秋闱,还中了个好名次,在他看来,这就是儿子已经服软的标志。

  二来,其实萧寻初愿意回家来,他是松了口气。姜凌因为这个事情怨他好多年了,要是萧寻初再不回家,他真的会被夫人抓去天天比剑。

  之所以还在这里发火,其实萧寻初背着他提亲还在其次,最主要是父子两个闹腾这么多年,要是就这样轻轻带过了,他有点下不来台。

  萧寻初的私自提亲,对他来说只是个名正言顺去抓人的好借口,他并不是真因为这个生儿子的气。

  不知是不是萧将军的错觉,他觉得现在这个儿子好像和他稍微有点心有灵犀,对方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

  二人装模作样地大吵了一刻钟,局面好像差不多了,那“萧寻初”见好就收,便开始服软。

  “我这回回家,也不是为了和父亲吵架的。”

  谢知秋定了定神,正色道。

  她说:“父亲既然愿意叫我回家,就说明还愿意认我这个儿子。既然如此,过去的事不如就让它过去吧,比起那些,我希望父亲与我做个交易。”

  萧斩石一凝,他见儿子神色郑重,便也装作消了气,坐下来,道:“你说说看。”

  谢知秋说:“父亲一向希望我从文,现在,我愿意从文。但相应的,我想娶城东才女谢知秋。”

  “——!”

  萧斩石凶眉一竖,心道终于到了正题。

  他没吭声,等着对方后文。

  谢知秋见状,也就自行往下说:“不瞒父亲,其实我这数月的所作所为,皆是为娶谢知秋为妻。

  “谢家暂时没有答应我的提亲,但我还会继续为此努力。

  “我希望父亲做的,就是若之后谢家松口答应了我,父亲不要对此加以阻拦。

  “只要父亲答应这个条件,我立即就回家来,过往冲突皆不再提。”

  萧斩石脑子一转,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是愿意放弃你山上那些铜铜铁铁的破玩意,接受我对你事业的安排,但相应的,你要交换你对自己婚姻的自主权,让我同意你娶谢家女?”

  谢知秋颔首:“不错。”

  “——哼,本就是一个离家出走的逆子,还敢狮子大开口!要是我不同意呢?”

  谢知秋眼神坚定:“父亲若是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此生非谢知秋不娶,绝不会考虑其他人!父亲不同意,我就回山上去,哪怕没有将军之子的身份,我也要尽自己之力,让谢家认我这个女婿。”

  好小子!

  竟连“非谢知秋不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萧斩石其实对萧寻初私自提亲的事没有那么反感,他自己也年轻过,知道年少轻狂是怎么回事。

  当初姜凌只是个牧羊女,长期生活在多民族地带,连汉话都说得别别扭扭,绝对不符合任何传统父母对媳妇的期待。但他喜欢这个人,正好姜凌也喜欢他,他就自己拍板和她成了婚,红烛在军帐里一点,两人就成了夫妻。

  在他看来,儿子有了心上人,还知道主动追求心上人,这是长大成人的标志,有什么可指责的?要是堂堂一个男子汉,有了心悦的女人却连追都不敢自己追,反倒期期艾艾地要依赖父母去帮他做主,那才叫孬种呢。

  他本来就没打算反对,但听到萧寻初居然肯为一个谢知秋做到这个份上,连执着多年的所谓墨家术都要放弃了,他倒不禁对那个谢家女产生了一些好奇。

  他貌似不经意地问:“这谢知秋是什么人?就算这个人是个才女,但梁城的小姐都整日躲在闺房里,你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喜欢她喜欢到这个份上?”

  关于这个问题,谢知秋也早已打好腹稿。

  她说:“其实早在白原书院时,我便与谢小姐相识。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一起下过棋,还聊过天,那个时候,我便对她心怀好感。

  “今年五月,我偶然见到谢小姐的马车往月老祠去,那时我不知道她是回书院去送老师甄奕的,以为她是有了心上人,才想去祈愿姻缘,一时失神,便从山上摔了下去。

  “起来后,我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若是无法与谢知秋成婚,我此生定会后悔。

  “于是我便开始认真读书。本是想万事俱备后,再去谢府提亲。但那日机缘巧合下,我看到谢家的世交秦家马车停在谢府外面,得知是秦家先一步上门求亲了,心中一时情急,才会也进谢家做出冲动的事。

  “那日我在谢府,对谢老爷放下豪言,说我若中状元,会身骑高马、斜戴红花前往谢家求亲,好说歹说,才让谢老爷暂时延迟了给谢知秋定亲的时间。

  “不过,谢老爷也要求我,至少要在明年春闱赢过秦皓,才可考虑将女儿嫁给我。”

  她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所做的事,萧将军如果真去问,迟早能问出来。

  既然如此,她索性将所有事情都圆到一起,一股脑儿都告诉萧将军。这样,无论萧将军再知道什么,都逃不出这个框去。

  果然,萧将军听完,大吃一惊。

  他站起来,在议事堂里走了两圈,一双鹰目看向谢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