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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爹今天也在垒坟头第164节(2 / 2)


  苏举人看起来是不太想说的,但让他憋着也确实是有些为难了。最终,他只能委婉的提醒道:“我们县太爷他是姓铁名错,但他的名讳……他字子季,就是季节的季。”见安卉一脸的迷茫,他再度开口,“县太爷铁大人,铁子季。”

  安卉跟他大眼瞪小眼,最后放弃的人肯定不是安卉。

  “罢了,我先回去了。”苏举人戴着痛苦面具,拱手告辞。

  铁大人?铁子季?

  直到苏举人都走得没影儿了,安卉还是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才他们的话题进行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科普铁脑壳县太爷了呢?等等,铁脑壳……县太爷……

  安卉猛地一低头,用力之大几乎是想用下巴跟柜台来个重力对冲:“啊啊啊啊啊啊!”

  后院的仆从吓得赶紧过来看情况,然后就发现只是自家大小姐日常搞怪,于是就淡定的立到了一旁。

  “钱大胖你死定了!”安卉骂骂咧咧的撕下了刚才写好的那一页,用格外痛苦的表情再度提笔誊写了一遍,别的内容当然是不变的,只是将下单之人由“铁脑壳县太爷”,改成了梁曲县的县令铁大人。

  是的没错,她一个不留神就把心里话写出来了。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钱大富的锅,就是那货天天在她跟前扯什么铁脑壳,搞得她直接习惯成自然了。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铁脑壳县太爷真的姓铁啊!

  安卉也没瞒着这事儿,等又几天后,安父从外头回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事儿告诉了亲爹。得到的回应自然是来自于安父毫不掩饰的嗤笑,以及……

  “你说你看出了苏举人今明年两年的考运不错?”安父知道的消息可比安卉多,毕竟每次到了考试前,都会有人来找他求庇佑的。再说了,科举考试年又不是一拍脑门子就定下来的,这是有定数的,三年一届嘛,这乡试的时间兴许还会有一些变动,提前或者推迟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儿。但会试的时间一直都是一样的,除非遇到了特别重大且紧急的情况时,才会有所更改。

  总之,得明后两年才能算是科举年。

  安卉很是惊讶:“照爹你的说法,苏举人明年压根就不用参加科举?对哦,他都是举人了,直接参加会试就好了。那也许是会试的时间提前了呢?”

  “会试又叫春闱,是科举乡试的次年二月举行的。不出意外的话,是二月初九、十二、十五这三天考的,也就是三场考试。这已经是个惯例了,从本朝开始就这样了。”安父甚至还多提了一句,“前朝也是乡试次年的二月,不过前朝是二月初一考第一场,后两场的时间你自个儿去算。”

  还真别说,安卉确实去算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我算这玩意儿干啥呢?我又不参加考试的。可也不对呢,苏举人不光是今明两年的考运好,他还是那种考中的征兆呢。”

  安父更奇怪了:“你确定?你还看出了啥?”

  “看出了他最近两三年娶不到媳妇儿啊!”

  “先帝刚刚驾崩,他又是读书人,别说本来就没个着落的,就算有好了,最快也得一年后才能办喜事儿。”安父觉得这一点倒是不会错,如果是寻常人家,就算国丧期间不能办喜事儿,那也完全可以先提前相看起来,等时间一过,立马大办。这种事情其实官衙门是不管的,哪怕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但人家确实也没在国丧期间办喜事儿呢!

  可苏举人的情况不一样,他是个读书人,并且已经考上了举人,按理说举人就可以谋个缺了,但因为他家境普通,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衬,暂时谋不到缺也是正常的,只能慢慢等待。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能做出任何落人话柄的事情来。普通老百姓可以,他不行,但凡有个什么事儿,就别想谋到缺了。

  “两三年娶不到媳妇儿应该是对的,那你还看出了啥?”

  安卉老老实实的道:“看出他的兄弟宫很惨,黯淡无光,既无兄弟也无姐妹,哪怕勉强有个兄弟姐妹,也会被他克得死死的,不是身体有重大缺陷,就是命运多舛人生坎坷。”

  回应安卉的,是安父的一个大白眼。

  “其他都还行啦!”安卉也是无奈,她才刚入门嘛,再说她还没来得及用其他办法验证对错,苏举人就跑了。

  一听说其他办法验证……

  安父人都麻了。

  “我求求你放过大家吧!古代劳动人民没有得罪过你,哪怕他们真的有罪,也请用法律去严惩他们,而不是让他们在经历过看面相后,还要遭受星座、塔罗牌的折磨。”

  喷完傻闺女后的次日,安父就包袱款款的前往了梁曲县。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故人。

  一见到那故人,安卉就立马来劲儿了:“余耀宗回来了吗?他好像走了好久好久了。”

  对方乍看到安卉两眼放光的模样,还以为这次自己来对了,结果就听到了她这话,顿时忍不住嘴角直抽抽:“我堂兄自从上届乡试中举后,前往京城赶考,之后虽未考中却也不曾归家。直到如今,仅有两封信件捎回,上头也只写了他在京城的概况以及准备再试一次的打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耀宗的堂弟余青云。

  他也是余家包套餐的受益人之一,托老祖宗庇佑的福,以倒数第一名的绝妙成绩通过了童生试中的府试。

  然而,童生试一共有三场,府试仅仅是其中的第二场。可他哪怕有了祖宗的庇佑,也只是堪堪擦线过了府试,以至于余家长辈直接对他丧失了信心,将后续的庇佑给了他的堂侄。

  据安卉所知,反正一直到余耀宗跑路前,余家那边也只有一个秀才和一个童生。

  余青云就是那个童生。

  想到这里,安卉还特地多问了一句:“你考上秀才了吗?”

  “……尚未。”似乎是羞愧难当,他还拿袖子半遮面,“我上一次只差了几名就能过了。”

  安卉心说要不咱放弃吧,考个秀才都那么艰难了,考举人简直不敢想象。同时她又有些好奇:“可你不是一直待在洛江县吗?你怎么来府城了?”

  考秀才是必须在原籍考的,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还是可以更改考试地点的。甚至只要理由充分,科举乡试都能换地方,但这种事情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根本就不现实。因此,余青云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府城,他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县城里念书,然后等待开考就行了。

  注意了,他是在县城里念书,而不是在县学里念书。这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因此县学只对秀才开放,同时还增加考核关卡。

  简单地说,考上了秀才后,县学不一定会录取,但如果连秀才都不是,则连入门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安卉才想不通,这人来府城干嘛?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余青云用一种极为羞愧却仍然抱着很大期望的语气说道:“来求安大师帮我求个庇佑,好让我通过今年的院试。”

  院试就是童生试的第三场考试,也是难度最大的一场,那些连考数年都不曾考过的人,其实都是卡在了这一关的。反过来说,如果连前面两场都考不过,那就直接放弃吧,没必要跟科举死磕。

  换句话说,余青云求的就是考上秀才。

  安卉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