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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第六个『矮人/死者』(2 / 2)




问道。



「没错」



入谷答道。随后,神狩屋的表情微微扭曲,轻轻叹了生气。



然后,神狩屋版着叹息,说道



「这样————虽然很可怜,但没办法了」



「……什么意思?」



入谷皱紧眉头,但此时并没有产生疑问。这个时候就该开始着手。



「我是说,牺牲会增加啊」



神狩屋这么答道。



「啊?」



「我就回答你刚才的提问吧。这孩子可不是盾,而是矛」



入谷一下子无法理解他的回答。这让他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随即,神狩屋轻轻地说道。



不是对入谷,而是对梦见子。



「————〈既然这样,就一次一次把白雪公主杀到死吧〉」



瞬间,梦见子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恐惧。



迄今为止,『迄今为止』的这好几年间一直面无表情的梦见子,脸上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之色,眼睛大大地张开,就像要坏掉一样。



「!?」



梦见子脸色苍白,小脸因恐惧而绷紧。



然后,梦见子就这么张开了嘴,从『迄今为止』一次也没说过话的梦见子口中,仿佛要在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发出了震碎耳朵和心脏的,尖锐恐怖的惨叫。



「——————————————————————————————————————!!」



这是就像玻璃碎掉一般,几欲震碎鼓膜的硬质的惨叫声。



入谷身体发软。惨叫声如同将坏掉的机械的声音扩大一般,顷刻间吞噬了木制的空间,将空气破坏,并激烈颤动。



飒姬发出尖叫,捂住耳朵,缩紧身体。可是梦见子口中喷发出的惨叫将飒姬的尖叫完全抹消,将空气,将空间,将世界,将能够感知的一切全都刷成了恐惧的颜色。



梦见子的恐惧,吞噬世界。



全身都感觉到惨叫在令空气颤动,这声惨叫中所包含的强烈的恐惧感情,瞬息之间污染世界。



从皮肤渗到里面的强烈恐惧,充满整个世界。而且,这是被称作〈骑士〉的人全都知道,但断然无法使用的『侵蚀一切之物』要侵蚀世界的气息。



————〈神之噩梦〉



嗖地、



就像被少女的惨叫刮过一般,强烈的恶寒窜遍入谷全身。



「鹿狩!!」



入谷在回荡的惨叫声中叫了出来。在不断膨胀的〈噩梦〉的气息中,入谷向自己的〈噩梦〉与〈断章诗〉灌入杀意,朝着脸上依旧挂着空泛笑容的神狩屋释放出去。



但就在此时。



咕咿



夹克的下摆突然从背后被拉住。



「!?」



入谷转过身去,发现一只小孩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衣裾。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那如假包换,就是入谷几小时前在那个代替仓库的公寓里与神狩屋对峙的时候出现的,促使神狩屋逃跑的少女的身影。



「什……!?」



入谷不禁张大眼睛。



随后,女孩细首后面,一只大男人的手



呶、



伸了出来,就像缠住少女脖子一样搭了上去。



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凌乱的白衬衫,嘴上粘着呕吐物,不知不觉间出现在那里,抓着少女的脖子。男人是亡灵。是入谷的〈军团〉。那是至今为止好几次让入谷生不如死,最让入谷陷入苦恼,而且现在也在折磨着入谷的〈军团〉。也就是————入谷一切〈噩梦〉的元凶,企图夫妻一起自杀,最后用煤气自杀而死的,入谷父亲的亡灵————他正抓着少女的脖子,关节隆起的手指中注入了浑身力气,掐住少女。



嘎啦、



只闻颈骨骨折的,沉重的声音。



少女被留海挡住的脸瞬间因窒息而变得通红,立即丧失血色,变得蜡一样惨白。



隐约露出来的少女的嘴里,溢出带状的血。



鲜红的血从嘴巴里流出来,滑到下巴,然后像围巾一样绕过脖子,弄脏了入谷父亲的手。不久,少女拉着入谷夹克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滑脱,最后耷拉下去。



那只手,就像在求救一样。



就像没能赶上一样。就像没能得救一样。



「…………………………!!」



于是,目睹这一幕的入谷,僵住了。



这个场景并不陌生。这与曾经的————妹妹在眼前被拧断脖子的场景十分相似。当目睹到这一幕的瞬间,沉在入谷内心底层的恐惧,把盖子猛地顶飞弹开,以前那血淋淋的恐惧与绝望,就像爆炸一样在心中鲜明地重现出来。



「唔————!!」



随着喷发出来的绝望,心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这是控制住自己〈噩梦〉的缰绳在心中断掉的感觉。



随后,失控的恐惧从内心底层膨胀起来,完全充满全身上下。然后,这种感觉————本该只存在于自己心中的『恐惧』贯穿皮肤,一口气喷向了外面。



然后,就在着这一瞬间。



滋噜、



从所有的立柜、所有的家具、所有的门后面,悄无声息地爬出了几十只『手』,无数的『手指』就像原生生物的触手一般,紧紧地抓住了家具边缘。



瞬息之间,昏暗的旧货店内的景色,变得如噩梦一般。



此情此景,完美地诠释了疯狂。而这完成了骇人的变质,最终令人不寒而栗的噩梦情景,在下一瞬间、



吱、



由无数根手指共同注入力量的作用下,整栋房子倾轧作响,木材扭曲发出巨大的声响。



……随后。



咚!!



只闻与巨大地震非常相似的轰鸣,柜子、家具、门,被无数只亡灵的『手』按字面意思拧碎了。



抓住各处边缘的无数只『手』用可怕的力量将书架一分为二,或拆得支离破碎,或保持原形一并拖倒。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家具倒地砸坏,陶器和玻璃破碎掉,就像挂起了巨大声音的风暴,浓烈的尘埃伴着声音卷向空中。



「…………………………!!」



瞬息之间,建筑物已经破坏得面目全非。



由无数死灵造成的无差别破坏,这正是入谷的〈断章〉。



但在这正如字面的『爆发』的无差别破坏中,神狩屋气定神闲。



他仍旧抱着梦见子,把手放在捂住耳朵蜷缩起来的飒姬的肩膀上,身处正在崩塌的店内却若无其事,俯视着单膝跪地的入谷。



「唔……咕……!!」



入谷按住脖子,呻吟起来,上面的老伤就像挖开肉一样发出强烈的钝痛。



闪回的恐惧与绝望发了疯似的难以控制,在内心与脑袋里肆虐,弄得一团糟。



「……鹿……狩……!」



即便这样,入谷还是抬起脸朝神狩屋瞪过去,但他也只能瞪着神狩屋。



在店内超常的破坏结束之后,神狩屋一时间确认了灰尘漫天的情况,然后催促战战兢兢地抬起脸来的飒姬,让她把从挂在脖子上的笔记本中掉下来的彩笔捡了起来。



「鹿……」



入谷感觉神狩屋他们的样子跟平时毫无差别,对眼前发生的情况毫不在意。入谷叫了起来



「……鹿狩!!」



「叫也没用。你的〈断章〉暂时变成了不安定的状态,无法正常使用。外面的人也是」



对入谷的大叫,神狩屋平静地作出回答。



于是被神狩屋这么一说,入谷才注意到,从他背后玻璃碎掉的门外传来了声音。



那是男女的惨叫和呻吟。但是,入谷现在没有余力去判断外面的情况。



「……!!」



「这是梦见子〈断章〉的真正姿态」



梦见子不知什么不叫了,她脸色苍白,正在发抖。神狩屋就像在哄梦见子一样,在怀中把她摇了摇,同时说道



「〈大木偶剧场的索引〉不是预言,而是以童话的形式让〈噩梦〉激化的〈断章〉。如果公开出来会闹出大乱子的,所以我一直没有说」



「什……!?」



听到突如其来的坦白,入谷惊愕不已。但说出这番话的神狩屋非常平淡,用告诫般的口吻接着说道



「不过,你如今没有惊讶的比较,也没有恐惧的必要」



然后,神狩屋说道。



「因为————我们两个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被梦见子的〈断章〉侵蚀着」



「…………!?」



入谷哑口无言。而神狩屋则如同天经地义一般开始说明



「毕竟,梦见子无法控制〈断章〉呢。所以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梦见子漏出的〈断章〉所影响。我们是最先遇到梦见子的人。从我和你把梦见子从那个房子里救出来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在梦见子的〈噩梦〉中了。只是因为影响很微弱,我们没有察觉到罢了。



〈断章〉不过是不时漏出而已,即便能激化〈泡祸〉,也不会对个人所怀的〈断章〉造成大的影响。只是很无奈,我们两个跟梦见子相处得太久了。差不多也到了对你产生影响的时候了吧?你在我刚才念出梦见子的〈断章诗〉时,看到了穿白衣的女孩的幽灵,对吧」



「…………」



入谷皱紧眉心。



「你以前有看到过么?」



「………………」



入谷虽然没有回答,但神狩屋观察他的表情后,点点头。



「……似乎是看到过呢。我也看到了。大概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呢。看到那个之后,我的〈断章〉渐渐的变得不稳定了」



神狩屋将胸口拉下来。从那里露出的胸膛,就像病变一样发黑,密密麻麻地长出了薄鱼鳞。



「!!」



「这是你刚才弄出来的伤。刮掉之后有时能好有时不能好……总之这种情况,正在逐渐增加。如果这样能死的话倒也无妨,但我一定无法得偿所愿的,毕竟这可是〈噩梦〉呢。这样下去,一定会来越来死不了的。



我————展开这个计划的原因之一,就是它。你的〈断章〉属于杀伤性的,反而会死吧?我可真是羡慕你啊。由衷的」



说出这番的话的时候,神狩屋嘴上的笑容渐渐地微微加深了。



「你……一直都……」



「没错,连你也一直都瞒着。不过,这是为了保护梦见子」



神狩屋朝着呻吟的入谷走过去,说道



「梦见子拥有这种〈断章〉的事情要是公诸于众,肯定又会有烦人的家伙高喊『应该杀了她』吧」



「……」



入谷噤若寒蝉。这种人,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在这一点上你不会反对吧?所以我为了保护她,对你隐瞒了实情」



神狩屋,缓缓地走在店内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把梦见子救出来之后,你虽然对她的身份和〈噩梦〉不感兴趣,但我进行了调查。而为了保护梦见子而保守的秘密,竟然能够当作这种杀手锏来使用呢」



「…………」



神狩屋的脚,还有他的声音,都逼近了蹲在地上的入谷跟前。



然后,他从入谷身旁穿了过去。



隔了一会儿,飒姬用不安与困惑的表情侧眼看着入谷,也小跑着从入谷身旁穿了过去,追上神狩屋。



入谷也想追上去,可他只要动一下,胃里面就像是翻江倒海一样。



他的胳膊贴在了地上,手肘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却拼命地转向身后,在痛苦的呼吸中,朝着神狩屋的背后喊了过去。



「到头来,就是这个样子么!?」



「…………」



神狩屋没有回答。



「你这个样子,跟那些要杀那小鬼的那帮人渣,究竟有什么分别!?说啊,鹿狩!!」



「………………」



神狩屋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入谷抛来的质问,最后停下了一次,稍稍转过头去,开口说道



「……如果还和原来一样的话,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能一直保护她吧」



他的声音,十分无力。



「可是梦见子的〈断章〉————已经开始活性化了,已经到了无法彻底保护她的地步了。从遇到白野起,就一直是这样」



神狩屋只说了这些,再次转过身去。不知为何,感觉他的背影忽然变小了。



神狩屋走向了暮色之中,背影渐行渐远。



然后,他朝着背后的入谷,说了最后的一些话。



「入谷,我想你可能没什么兴趣,不过在救出梦见子的时候,她那个已经溶解的母亲正在朗读的书,正是《白雪公主》哦」



「…………!?」



「我们已经坠入这个『童话』中了。帮我告诉白野吧,我会在『白雪公主』的结局等着他」



就这样,神狩屋远去了。



飒姬背着登山包的背影,也跟在他的身后。



在无法追赶他,无法阻止的他的那些人的视野中,他带着两位少女,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了暮色迟迟的小巷中。



………………



…………………………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说不定都会死呢」



入谷淡然地说明完,沉默弥漫开来,最后莉香说道。



笼罩在黑暗之中,被破坏的店里面,莉香等人扶起了勉强幸免无事的圆桌和椅子,围坐在前面。苍衣和雪乃一时间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照亮周围众人的,只有摆在桌上那部智能手机屏幕的灯光。



大人们的脸被黯淡的灯光照亮,每个人脸上浮现出不同的表情,但都一样阴沉。



莉香无所依靠一般靠在椅背上,入谷摆着烦躁的表情。



笑美只是垂着头。大隅面色铁青,可怜巴巴地望着下面,不住地颤抖,甚至能听到银首饰发出的声音。



站在一旁俯视他们的雪乃,表情十分严肃。



她看上去十分愤怒。不,确实存在愤怒的部分,但苍衣隐隐约约能够明白。现在的雪乃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店的惨状。



神狩屋的暴行。



被下达死亡宣判的大人们。



还有被神狩屋带走的飒姬和梦见子。



心地善良的雪乃作为一个孤高的复仇者,已经不知该担心什么,去说什么了。所以不善言辞的雪乃,只能这么默不作声,只能一个劲地愤怒。



而相对的



「………………」



苍衣虽然潜意识里注意到了雪乃的情况,但早已心力交瘁,坐在递给他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光亮。



苍衣累了。身体累了,意识也疲劳了。



虽然他勉强撑到了『神狩屋』,但这个不容乐观的状况摆在他的眼前,他绷紧的意识已经断掉了,一切都到达了极限。



脑海中,只有变得模糊的打击,然后还有同样变得模糊的,对雪乃这个状态所产生的共鸣。



且不论这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苍衣还是觉得自己的感受跟她的感受很相似。



因为苍衣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件事,脑中只有这份打击。



和雪乃不同的是,他没有愤怒。



尽管有性格上的因素,也有疲劳的原因,但光是能够不去愤怒,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苍衣这个样子,不会沾染雪乃那样的纠葛。



不会有那份“无法对可能正在迈向死亡的大人们动怒”的纠葛。



相对的,苍衣满脑子都是刚才入谷帮神狩屋转达的那些话,还有对此感到的困惑与冲击,以及自责的感情。



『梦见子的〈断章〉————已经开始活性化了,已经到了无法完全保护她的地步了。从遇到白野起,就一直是这样』



苍衣并不了解与自己相遇以前的梦见子的〈断章〉。



他只是听说,梦见子的『预言』出现得很少。



可是,自从苍衣结实这个〈支部〉之后,〈大木偶剧场的索引〉便多次作出『预言』,而被作出『预言』的〈泡祸〉也多次出现。在这件事上充满了谜团。由于不知道过去的情况,所以苍衣也没有真切的体会。



所以苍衣觉得



——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吧。



——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神狩屋也是这么说的。



可其实不是的。入谷为神狩屋转达的那句话,颠覆了这些想法。苍衣现在尽管仍旧不明其中原理,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就是真相。



这是苍衣造成的。



因为苍衣见到了梦见子,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不,准确的说,是再会。



一切都是因苍衣而起的。



————『爱丽丝和兔子相遇了,怎么会什么都不发生呢?』



这是相遇的时候,风乃说过的话。



风乃究竟注意到了多少呢?那句话非常的意味深长,也非常的明确。



苍衣的意识在仿佛笼罩着一层有重量的雾,在这样的意识中,苍衣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事情是从苍衣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最关键的时候,神狩屋之所以会开始做出那种事来,也是由于苍衣的出现。是苍衣的〈断章〉造成的。



「…………」



各自不同的凝重沉默,降临到每个人身上。



雪乃一时间瞪着大人们,最后就像不忍再看一般转过脸去,跨过开裂倒下的柜台,走向被破坏的内门,在进门的地方粗暴地坐了下去。



接着,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在这阵沉默之中,大隅那高大的身躯,发出了丢人的细微声音



「……大、大姐,我们,真的会死么……」



「不知道」



莉香不耐烦地回答道



「就算会死,估计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吧?」



「那不是生不如死么!这更残忍啊!话说大姐,你好冷静啊」



「算是吧。毕竟着急也没用呢。你也稍微冷静一下吧」



莉香叹着气说道。大隅不肯罢休



「办不到啊……话说大姐,你最近不是说你很怕死么?那是在撒谎么?」



「当然怕啊」



「咦?看上去完全不怕的样子咧……」



「你要是对诺查丹玛斯(注1)的大预言照单全收,就不去上课不去工作了?要是没事你怎么办」



莉香双手背在脑后,吃惊地看着大隅。



「再说了,我本来就怀着随时都可能死的〈断章〉哦?畏惧死亡就怕得什么都不去做的话,跟路边的石头还有什么区别啊。



我为了不管我什么时候死掉,〈支部〉都还能够运作下去,一直都在做着准备哦。我早就做好觉悟了。只是,我很恐惧。但恐惧又怎么了?那是我的问题。只是我的个人问题」



莉香坚定地说道。大隅吭都没吭一声,在比自己小上好几圈的莉香面前蜷缩起来,沉默下去。



这个时候,入谷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竟然把你们卷进来」



入谷说完之后,踩过洒满残骸的地面,朝玄关走了过去。



「入谷先生,你干什么去?」



莉香朝着他背后问道。



「去找鹿狩。〈断章〉也差不多能用了」



「是么。别勉强哦」



入谷没有回头,进行了这番简短的对话之后,径直朝坏掉的门口走了过去,消失在了夜色中的住宅区里。



莉香目送他离开后,向笑美看过去。



「笑美小姐准备怎么办?」



「……我要留在这里。神狩屋先生说不定会回来」



「是么」



听到这话,莉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了大隅,咱们要回去了」



「啊……是……」



「再见了,白野……大隅,别给我磨磨蹭蹭的,一下子还死不了的。既然如此,趁这段时间想办法解决掉神狩屋先生的事情的话,说不定还有救吧?」



莉香对苍衣挥了挥手,摆着一张貌似一点打击都没受表情,朝着脚步迟缓的大隅屁股后面起脚飞踢,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于是,这就是……



苍衣他们看到莉香他们的,最后一眼。



※注1:诺查丹玛斯,原名米歇尔·德·诺特达姆。法国籍犹太裔预言家,精通希伯来文和希腊文,留下以四行体诗写成的预言集《百诗集》有研究者从这些短诗中“看到”对不少历史事件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