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白现实(2 / 2)
「……嗨。」
即使如此伏见还是做出回应,并放松紧绷的情绪,接受八田靠近他。
八田突然想起,从相遇的时候起,这家伙不理人的气场就很强。强到令人觉得都快形成一道物理性的障壁了。
伏见接受别人靠近他时散发的氛围,倒是挺容易看出来的。
八田仿佛听见围住伏见那堵围墙上的小门,发出微弱的声音开了锁。门不会从里面自己打开,只是发出小小的信号,像是在说「想进来就进来啊」。
仔细想想,加入吠舞罗之后就没和这家伙好好独处交谈过。
吠舞罗总是很热闹,和国中时两人独处的气氛不同,八田也变得不大在意伏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最近经常觉得不懂伏见在想什么。
「……等一下就要杀进中心了。」
八田说着,在伏见身边坐下。伏见用鼻子哼了一声。
「搞不好,会演变成和黄金王盟的战争。」
「求之不得。」
「……你到底有没有搞懂?」
伏见镜片后方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八田。
「如果真的和黄金之王对立,你最珍惜的吠舞罗说不定会垮掉欸。」
这句话激怒了八田,他不假思索地站起来。
「猴子,你是想说吠舞罗会输给黄金吗?」
「王盟的规模差太多了。冷静想想就算是笨蛋都该知道。」
对于伏见挑衅的语气,虽然很想怒吼反驳,八田却只握紧拳头,闭上嘴巴。这动作令伏见感到意外,挑起眉毛。
「……你为什么说『你最珍惜的吠舞罗』?难道你不是吠舞罗的一员吗?」
伏见楞了一瞬,又立刻一脸不悦地背转过身。
「猴子……」
「你真的很吵。」
伏见烦不胜烦地说着站起来。
「我只是说说看而已。上次入侵中心时,感觉得出那里和黄金之王之间并不是互相信赖。只是看你太天真,提醒你一下而已。」
伏见冷冷地说完,叹了一口气。
「……尊哥也不是万能的。」
语气中已没挑衅意味。
或许正因如此,这明明是句会激怒八田的话,他却没有生气。
只是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般望着伏见。
「你也会去吧?猿比古。去给他们好看。」
八田的语气,和国中时邀他放学后一起去游乐场没有两样,伏见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轻轻啧了一声。
「会去啊。」
「那孩子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搞清楚,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放在心上。」
「什么啊,都是你肆无忌惮说了那些话,才会伤了那孩子的心!」
「哼,刚才是谁叫我别放在心上的?」
「唔……你这家伙个性真的很烂耶!」
就这样一边打打闹闹,八田这才感到这阵子总是很疏远的伏见,似乎稍微恢复以前的他,终于放心了些。
草薙和十束隔着酒吧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对坐,桌上放着中心的平面图。
周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懒洋洋地枕着椅背。
其他成员为了讨伐中心的事,有的联络伙伴,有的准备武器,在酒吧里忙碌地进进出出。
「也得留几个人下来护卫穗波老师。」
草薙说。十束望着平面图,双手轻轻交缠在胸前。
「根据上次侵入中心时的感觉,安娜应该不在地面楼层。我们上次闯入的地方,气氛意外地开放自由。我想,重要的权外者都被带往地下楼层了吧。」
「从平面图看来,无法得知怎么进入地下。看来,只能直接找人告诉我们了。」
草薙从平面图上抬起头,垂着眼望向没打算参加作战会议的王。
「尊,这次你可别太乱来。」
周防身体动也不动,只有眼神朝草薙的方向瞄了一眼。
「我们的举动有很大的风险。哪里不好找,偏偏要找黄金王盟吵架,旁边还有普通人进进出出的医院,不能轻举妄动。」
「喔。」
周防敷衍着应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听进去了。
草薙叹了口气,从胸前口袋里取出香烟,叼一根在嘴上。
「总之,我们会负责开路只有到万不得已时你再出手。」
「喔。」
靠在沙发椅背上望着天花板的周防,还是只给了敷衍的回应。
草薙和十束面面相觑。
「十束。」
周防懒散地陷进沙发里,喊着十束。
「我在啊。」
「你跟我来。」
十束惊讶地稍稍睁大眼睛。
「哎呀,还以为我是留守组的呢。既然King这么说,我当然要去,不过,我去了不会碍事吗?」
「你碍事的程度,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说得也对啦。」
可为什么是我?十束用眼神发问,周防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那小鬼看到我说不定会想跑。看到你,她至少会愿意跟来吧。」
看周防说得不甚高兴,十束苦笑。
「我觉得没这回事喔。」
「总之,我讨厌小鬼。就交给你负责了。」
周防说完,从原先懒洋洋的姿势起身,朝酒吧门口走去。丢下一句「准备好了叫我」就出去了。
「……没想到,他意外能忍啊。」
草薙苦笑着这么一说,十束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对穗波老师也是,即使必须使出那种半威胁的手段也要阻止她……尊那家伙,其实对这种事挺不擅长的。」
「喔……」
十束也苦笑起来,望着周防离开的那扇门。
「不过,就算那家伙没说,我也打算让你一起去的。」
草薙的话,令十束不解地歪着头。
「因为你是煞车啊。」
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草薙突然想起上次十束难得表露沮丧时所说的话。
「……你上次,曾说自己没有力量吧?」
「啊、嗯。」
「那时,我说你不适合吠舞罗,其实有点说错。对吠舞罗而言,『无力者』还是必要的存在。」
十束百思不解地眨着眼。
「因为我们是一个以力量为存在意义的团队。聚集而来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家伙。在这群人之中,需要一个不沉迷于力量——不依靠力量就能整合起伙伴的人。」
草薙拉过烟灰缸,掸落烟灰。
「尤其,最需要别人帮他踩煞车的,还是我们的王呢。」
一边说着一边苦笑,草薙回想起在Scepter4屯驻所时塩津说的话。
(我问你,假设失控的是你的王,你认为自己能做什么?)
脑中响起那句剌耳的话,草薙苦恼地皱起眉头。
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至少,拉住他不让他失控,是我们的——尤其是眼前这家伙的使命。
草薙莫名想起过去的事。
这家伙从以前就特别懂得怎么化解周防的怒气和郁闷。
看到他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总让人什么狠劲都没了,只会觉得火大的自己很愚蠢。
这么说来,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医院里。
还是国中生的十束老爱跟在周防身后打转,被对周防怀恨在心的人痛打一顿,住进了医院。人面广的草薙收到目击者通知,和周防一起赶往医院。
那时的十束明明遍体鳞伤,却还满不在乎地笑着。问他是谁下的手也只会打马虎眼,不知何时还擅自跟下手的人达成和解。他绝对不愿意让周防为自己发怒。
即使在周防成为王之后,十束的笑容依然不变。
他的笑容,及时引开差点被力量诱惑的周防注意力——使他不致走向自我毁灭。
「你真的是随性得让人火大,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过要不是这样,那个责任就太沉重了。」
即使是这家伙,也一定有他的烦恼。
然而,他不但咽下所有负面情感,一本正经地笑着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还能让听到的人真的都这么认为——要不是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也无法站在这个位置上。
「草薙哥?」
十束疑惑地窥探草薙的表情。
「我啊,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那少根筋的精神面。」
「什么意思,不是称赞我吧?」
「谁称赞你了。总之,尊就交给你负责。」
草薙把这重责大任轻易交出去后,视线再次回到平面图上。
凑速人与凑秋人,在中心警卫室里面对塩津。
「赤色王盟,」
「攻过来了?」
速人和秋人分摊着说完一句话,同时歪着头表露疑惑。
塩津无奈地点了点头。
「应该没错。虽然我试着警告过了,但以那个王盟的性格,大概不会乖乖接受。」
今天早上,塩津打电话给赤色王盟的参谋草薙出云,将安娜被依特异现象管理法拘留的事告诉他。草薙虽然淡淡地听完,却一点也没有想就此放弃的意思。
想起那个狡狯年轻人的脸,塩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事情变得很麻烦……」
内心真正的想法,随着抑郁的叹息声泄漏。
一切都令人厌烦,令人绝望。
和塩津的心情相反,双胞胎细长的眼中却充满兴奋之情。
「竟敢闯进黄金王盟的领地,」
「是不要命了吗?」
塩津无动于衷地望着双胞胎,他们那能乐面具般平坦的脸,正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这对双胞胎技艺高超,性格却异常幼稚。今年应该要二十二岁了,但本性从十二岁成了青色盟臣起,几乎没有改变。
——那是我的责任吧。
塩津自嘲地扬起嘴角。
双胞胎的父母殉职后,收他们为盟臣的上一代青之王,却在两周后身亡。
之后,负起实质养育责任的就是塩津。说是养育,他却没做任何称得上教育的事。养育费是从Scepter4资金中拨的款,吃和睡在屯驻所里都帮他们准备好了,剩下的就只是给他们工作。
失去王的塩津,必须接手带领残留下来的青色王盟。尽管他感到无力,忙碌依然不由分说袭来,使他几乎对双胞胎毫无兴趣。
老实说,连双胞胎的性格究竟从何时起变得这么扭曲,塩津也不知道。
原本单纯崇拜上一代青之王,立志像父母一样成为盟臣的孩子们,曾几何时,却成了假「大义」之名,以行使力量为乐,性格极其幼稚的大人。
「他们是来抢回那小女孩的吗?」
「御槌先生也真是的,何必那么执著于那个孩子。」
速人和秋人一言一语地说着。他们并不知道御槌打算让安娜成为青之王,也不知道为此御槌强迫安娜做了许多不人道的实验。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同情她吧。有了青之王来巩固自己的立场,说不定只会让他们觉得高兴。
同时,他们也不明白现在自己的王盟面临什么危机,只是因为又有机会假大义之名挥剑,便像孩子一般兴奋雀跃而已。
尽管塩津心中充斥这些苦恼,却没有力气究责,也提不起劲对他们说明逼近眼前的到底是什么危机。
「召集全体集合,组成阵形,做好隔离一般人的准备,以便备战。」
「了解!」
双胞胎异口同声回答。
走出酒吧,映入眼帘的是聚集在那里的武装伙伴。
「不要造成附近民众的困扰。」
草薙有气无力地提醒。四周的行人看到扛着球棒或铁棍的不良少年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走避,其中也有人绕道而行。
草薙双手盘在胸前,沉吟着环顾四周。
「希望别有人去报警才好。」
看了所有伙伴一眼,出这次任务的成员大致到齐了。
不过,还是少了几个面孔,草薙喊了正在跟成员说话的十束:
「十束,伏见还没回来吗?」
十束抬起头,对刚才说话的伙伴挥挥手,朝草薙走来。
「八田去看猴子怎么样了。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这样啊。」
草薙想着那个别扭的少年。每次伙伴出了什么问题,总会帮忙打圆场的十束,唯独对伏见却说了「他讨厌我帮他说话」,从未过问他的事。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什么?」
「伏见啊……几乎只要有新人进来,都能跟你处得不错,怎么这次你好像踢到铁板啦?」
十束双手抱胸,歪着头说:
「猴子可能不行喔!」
被他这么一说,草薙显得相当错愕。
「你……怎么突然做出这么严重的否定!吓死人了!」
「啊、抱歉抱歉。我的意思不是说猴子本身不行……只是,我觉得他很难融入。」
「融入?」
「那孩子的兴趣——应该说执著,太过集中在一件事上了。」
草薙思考了两秒,露出既伤脑筋又难以言喻的表情。
「……怎么,难得见你话说得这么含蓄呢。」
十束一边苦笑,一边眯起望着远方的眼睛。
「我不是刻意要含蓄……总觉得能对某件事执著到那个地步,好像也满好的。」
「欸?」
草薙歪着头,发出介于理解与不解之间的声音。十束用一如往常的笑容取代苦笑,望着草薙说:
「好啦,不管那件事,猴子毕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会在不被他讨厌的范围内跟他好好相处的!」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草薙说着叹了一口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刚好看到八田和伏见从路的那头走回来。十束轻轻招手,迎上前去。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已经要出发了吗?」
八田跑过来,喘着气说,草薙点头。
「对啊。只等大将回来——」
「到齐了吗?」
背后响起低沉的声音。
回头一看。
周防正站在离吠舞罗众人不远处。
像只精瘦的狮子,身手矫健却又给人沉重压迫感的男人。
身上溢出红光,仿佛内侧沸腾的力量正不断涌出。
周防踏出一步,朝众人接近,每当他的脚踩在地面上时,都能看到火星随着低沉的「滋滋」声迸射。
「干劲十足嘛。」
草薙揶揄着说,周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吠舞罗所有成员抿着嘴,等待周防做出下一步举动。望着他的众多目光之中有期待、有激昂,带着对吠舞罗的骄傲与对敌人的怒气,炯炯发光。
「走吧。」
周防低声指示。
吠舞罗以嘶吼回应。
幕间
怦怦。心脏发出巨大的声音。
周防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正和什么产生共鸣。
那是什么?
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周防自己和外界的界线变得不明确。
刚才的疼痛消失了,身陷生死关头时勃发的,令肌肤隐隐作痛的生命力也消失了。突然有一种自己正融入世界,像在海水里融化的水母尸骸般的感觉。
——King?
——尊?
远远传来十束和草薙讶异的声音。
现在不是出神的时候。周防他们正被敌人逼得无路可逃。一旦出了神,等在前方的就是死亡。
脑子还能思考,也做得出判断,认知世界的感觉却依然不断扩散,难以收敛。
我疯了吗?
大脑在悖离意识的地方冷静而诧异地想着。
怦怦。心跳声再度响起。
频率相同的脉动,正与心跳声相连。
那是什么?
(是「石板」。)
对自我意识做出的回答,周防皱起眉头。「石板」又是什么?当依然远离感觉的大脑思考这个问题时,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了。
周防漂浮在黑暗中。
上下左右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宛如身处宇宙。
我这是死了吧。周防心想。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吗?还是临死之际做的梦——所谓的濒死体验?周防思考着到底是哪一个。
心情莫名平静,在这自己不是已经死去就是即将死去的状况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着急,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周防脚下出现了一块板状的岩石。
表面刻着圆形仿佛迷官般的奇妙纹路,大约有三坪大小的平坦岩石。
怦怦。周防又听见了心跳。像是受到心跳连动,「石板」上的纹路瞬间亮起。
怦怦。周防的心跳和石板的脉动同步。
正在同化。
在脉动牵引下,刻在「石板」上的纹路发出的光不断增强。强烈又激动。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当周防的心跳激动地到达极限时,纹路上的光消失了。
然而下个瞬间,「石板」中央发出一股更强烈的光,光像是从那里溢出,并开始沿着纹路窜动。犹如大水冲进细窄的水道般,红色的光一口气冲过所有纹路,发出激烈的光芒。
那道红光将周防的身体吞没。
周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石板」合而为一。
周防体内像有熔岩沸腾。因为那是这么热、这么激烈,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比喻。
火热而剧烈的激流,使周防的意识陷入一片空白,各式各样的情报,灌入这片空白之中。
或许应该说,那是来自「石板」的记忆。
「石板」的力量、「石板」的记忆、「石板」的意志。
「石板」与周防的灵魂相连——周防,被选上了。
周防睁开眼的同时,头上的空间也开始扭曲。
光芒炸裂,中央出现一把巨大剑形的发光体。
「唔……!」
在体内狂乱力量的肆虐下,周防发出呻吟。不久,夹带红光的力量从周防体内满溢、扩散。
从周防体内溢出的红光形成火焰,火舌如舔舐般灼烧他。
即使如此,周防体内剧烈的热度仍未稍减,仿佛随时都能侵蚀、突破他的身体。无法遏止的力量造成脚下的地面出现龟裂,呈放射线状扩散。
试图压抑不断溢出的力量时,一阵激烈的头痛袭来。
——因为想压抑,所以很痛苦吧?
不经意地,听到这样的诱惑。
有什么比就此解放腹中的熔岩更畅快的事呢?
是如此甜美的诱惑。
正当他就要屈服于这甜美诱惑的瞬间,耳边传来呼唤周防的声音。
「King!」
是十束。那个老是自顾自笑着的家伙,死命发出呼唤。
周防轻轻啧了一声。
——是啊,什么King啊。就是你这家伙用这愚蠢的外号叫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周防缓缓收敛力量。
只留下从体内溢出的红光,周防慢慢转身。
以周防为中心,柏油路面上深深的龟裂呈放射状朝外侧伸展,四周的建筑物被烧得焦黑,火焰还在闷烧。
一片惨状之中,十束与草薙茫然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两人都没有受太大的伤。
周防露出自暴自弃的笑。
「……告诉你们一件有点蠢的事吧。」
看到周防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笑,语气像是豁出去了,草薙虽然还是一脸错愕,嘴角总算是勉强笑了。
「不……眼前这状况已经够蠢了……」
草薙竖起手指,指着上空。
「你头上跑出一把剑欸。」
草薙不顾惊讶也要开玩笑的语气,使周防无声地笑了。
「赤之王……什么的……?」
赤之王的都市传说,草薙当然也知道。周防也从十束那里听说过。虽然不知道十束对这都市传说相信到何种地步,但他曾用不像开玩笑的语气说,要是赤之王真的存在,或许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关于「石板」授予的知识和力量,周防实在不知从何说起,短暂思考之后,还是觉得麻烦而决定放弃。
周防闭上眼,轻轻举起握拳的双手。
将意识集中在拳头上。
一如灵魂与「石板」相连,接受力量的授予时那样,周防让与体内熔岩般的力量相连的火焰出现在手上。
慢慢摊开掌心,手里的火焰,缠绕着周防整个手掌。
草薙与十束屏气凝神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周防对两人轻轻伸出缠绕着火焰的双手。
自嘲地笑着,也不多加说明,只说了一句:
「如何?抓得住我的手吗?」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那两人毫不犹豫,甚至连一丝踌躇都没有。
周防的左右双手都栖宿着火焰。
草薙抓住右手,十束抓住左手。
草薙获得强大的力量,但火焰虽然进入十束体内,却几乎没让他获得任何力量。
对周防而言,草薙成了理性的剑,至于十束,则成了当周防快被力量吞噬时,拉回他的锁链。
这样的差别,究竟是出自草薙与十束本身的资质,还是与周防的明意识或潜意识相关,这就不得而知了。
赤之王,和他的两位盟臣。
这就是赤色王盟最初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