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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1 / 2)



当我与欧姆子爵周旋完之后,久违地在异世界练习魔法。



我回到作为我们据点的上流旅馆,度过了几天。



主要练习的是我在隔离空间中学会的类光束炮,施展本身并无问题,但由于这是相当危险的魔法,便由小哔教导我如何运用它。这魔法的应用范围广泛,可减少威力、增加范围等等。



多亏这样,这魔法用途大增,彷佛魔法光束。



而取而代之地,我先搁置了学习新魔法。



就我个人而言,希望通勤魔法差不多应该出现一点进展了,但无论我怎么念咒语,别说施展魔法了,甚至感受不到出现魔法阵,或身体发光等迹象。



我打算下次再继续努力。



于是,我们结束为期几天的轻旅行,回到现代日本。



我在自家公寓确认抵达时间后,发现稍微过了清晨六点一些,这与当初预计的抵达时间差了近一小时。



小哔旋即测量数值,飞向桌上的笔电,借由魔偶开始「咔啦咔啦」地敲打键盘。



萤幕上显示出文字编辑器与黑色画面。



我明白他正在输入一堆指令码。



不过,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随着魔偶操作键盘,文字便在漆黑的画面中,飞速地由下至上地窜了过去,有种超级骇客之感。



他的IT技术在短短期间内追过了我,这令我五味杂陈,有点开心,又有点落寞,视窗标题显示出我从没印象有安装过的应用程式。



父母看着孩子长大就是这种心境吗?



魔偶操纵滑鼠与键盘的动作也灵活自在,造型也与过去不同,他应该每天都更新了一点细节的部分吧,这只文鸟真是充满了进取之心。



『嗯,这比起以前的模型,果然比较精准呢。』



「你发现什么了吗?」



『抱歉,吾目前还无法说有何发现,原因不明。不过,如果无法掌握时间流逝差异到某种程度的话,我们也会很困扰。因此,吾推测出几种原因,列举为候补,尝试算出近似的数值。』



「这、这样啊,谢谢你帮我们想了这么多。」



『你别放在心上,这过程相当有趣。』



「…………」



我感觉他又在进行很困难的事了。



假如我参一脚,应该也只会妨碍他吧。



我转而检查对策局配给下来的手机。



现代日本仅过了一晚,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问题。



我不以为意地按下电源,显示画面。



结果,见到了课长曾打来的通知,凌晨五点有一封,几分钟前又有一封,他总计联络了我两次,而那当然都被列为未接来电。



而未接来电并未留下任何附加讯息。



「……是什么事呢?」



以时间而言,我有预感这是紧急传唤,课长虽然也是不输星崎小姐的工作狂,但应该每天都有好好睡觉。如此一来,他极可能接获了出乎意料的警讯,必须赶紧处理。



坦白说,我超懒得回电。



我好想假装不知情,等去上班后再听他说。



当我厌世地这么想后,私用手机便开始震动。



我暂时将局里给的手机放在桌上,拿起私用手机。



结果,萤幕显示出二人静女士的名字。



这似乎是她打来的。



我无法无视她,便乖乖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佐佐木。」



『你家的文鸟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一接起电话,二人静女士便迫不及待地劈头大骂。



她的语气与平时戏谑的态度截然不同,有种严肃感,即便我无法见到她的表情,但也能受到她真的生气了,隔着电话也能察觉出我们初次对峙时的紧张感。



但我理所当然地一头雾水。



「请问你怎么突然骂人啊?」



『你该不会不知道状况吧!?』



「我想我应该不知道。」



『哇哩咧,你们真是王八蛋!王八蛋!』



二人静女士隔着电话,反覆咒骂着下流的词汇。



随后电话便戛然中断。



当我疑惑着到底发生何事时,原本贴在耳边的手机开始震动,当我检查萤幕后,见到有人传来一封简讯,寄件者则是刚才和我通电话的人。



简讯内容为我自己也知道的社群网站的网址,我也有它的帐号,在入局之前会三不五时地发推,但最近担心个资外泄,而极力不碰它了。



「…………」



当我确认过网域后,就点下她传来的网址。



出现在浏览器中的是某用户的推文。



对方似乎上传了影片,在我点开后便立刻播放,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望向影片下显示的发推纪录,那是前天晚上发的,设书签和转推次数已经超过五位数了。



算被广为转传的一篇文。



而令人在意的帐号名称为☆之贤者 summer。



这帐号似乎才新创不久,追踪人数也介于五十至一百之间,相当少,恐怕是有名人引用了这用户的推文,才爆炸性地增加了点阅数吧。



影片中映出似曾相似的文鸟大大和金发女孩。



他俩探头盯着笔电的前镜头,嘻嘻哈哈地开心聊天,交谈的语言似乎为异世界语,留言中能不断见到有人吐槽文鸟为何会说话,以及询问这是哪国语言。



「好厉害!我们在这板子里耶!」『这叫做影片,这世界的人任谁都会把他当作日记来用。』「百姓也用得着这么方便的东西吗!?」『嗯,对。』「难、难以置信!」



『这也能和位于远方的人交换影片,交流情报。』「这也算是鸟鸟你刚才解说过的网路吗?」『嗯,如你所说。』「拍到我们没关系吗?」『只要不向其他人公开影片就好。』



简单归纳他俩的交谈,大概就像这样。



背景则是我也似曾相似的顶级大饭店客厅。



「…………」



唉,糟了个糕。



小哔,你闯祸了呢。



『你有没有听到我和那丫头的声音啊?』



位于桌上的小哔注意到手机喇叭发出的影片声音而转向了我,魔偶也停下动作,原本「咔啦咔啦」敲打键盘的声响也安静下来,自然使得影片的声音在房内显得清晰了起来。



「那个,小哔,是这个……」



『怎么了?你又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文鸟大大轻飘飘地飞到空中,停到我的肩膀上。



我则将手中的手机举到他前面。



那则上传到社群网站上的影片仅短短几分钟。



影片恰好重播,在小哔面前从头拨放。



我与他一同再看了一次。



「好厉害!我们在这板子里耶!」『这叫做影片,这世界的人任谁都会把他当作日记来用。』「百姓也用得着这么方便的东西吗!?」『嗯,对。』「难、难以置信!」



『这也能和位于远方的人交换影片,交流情报。』「这也算是鸟鸟你刚才解说过的网路吗?」『嗯,如你所说。』「拍到我们没关系吗?」『只要不向其他人公开影片就好。』



我手机的萤幕映出,文鸟大大与艾莎大小姐开心地交谈,我莫名地觉得意气风发的小哔好可爱,他有如自己的事情一般,得意地讲述着网路的事。



『…………』



「…………」



我等影片拨完后,观察肩上的他的状况。



结果,我发现文鸟大大明显地定格了。



他虽然才认识网路不久,但也正确地掌握到眼前所呈现的状况,会对这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即便我看了他一会,他也毫无反应。



正因为如此,我对这影片感到疑惑。



不公开便不会引发问题的影片,为何大剌剌地被公开了呢?在我这么想时,不经意地见到影片下方显示出的观看人数,这代表这则影片是开直播上传的。



我有预感这是小哔在操作网路时失误了。



他应该是搞错录影和直播的按键了吧。



我常感觉因为两个按键紧紧相连,应该也会有人手误按错吧。在我之前的公司里,也有一名同事曾在酒席之间按错按键,而不幸直播出无趣的影片。



「…………」



唉,喝酒误事啊。



原来如此。



我蓦地回想起告别异世界时,穆勒伯爵所说的忠告。



「小哔,你还有这时候的记忆吗?」



『…………』



我当他的沉默是否定,应该没错。



而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内冲高点阅数,原因应该在于讲出神秘语言的文鸟,以及在它身旁的异国美少女吧。能见到有人留言说文鸟应该是有真人配音,也有人认为这单纯是娱乐影片。



另外,也有许多人认真地研究他俩交谈所用的语言,使我能容易猜想得到这成了书签与转推暴增的部分原因,毕竟,这世上有一堆闲人。



过了一会,我的手机发出来电铃声。



萤幕上显示出二人静女士的名字。



我在动也不动的小哔面前,操作通话钮,接起了电话。



我随即听见了对方的嗓音传来:



『怎样?你瞭解自己所处的状况了吧?』



「谢谢你,课长传讯说要找我,如果我没接到你的联络,就会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和他交谈了,这可说是千钧一发吧。」



那才算是最为凄惨的状况吧。



我轻易能想像出被他找去会议室,被迫看了影片,再被问「佐佐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而被我们用来解释艾莎大小姐出身的二人静女士,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我俩今后必定会同时被局里放逐吧。



甚至能猜想到在国内失去容身之处的可能性。



『你就赶紧去找那男人吧,我也束手无策。』



「对不起一直给你添麻烦,真的万分抱歉。」



『真是的,我是抽到下下签了吗?』



「我们会努力,绝不会让事情演变到那种地步……」



『……我期待你有好消息。』



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平常多是等我先挂断,所以我难以估测她目前心中有多愤怒。由于最近多处蒙她关照,导致我感到十分心虚啊。



「小哔,你该不会搞错录影和直播了吧?」



我将手机收进怀中,询问位于我肩上的他。



他那娇小的身躯随即抖了一下。



『对不起,吾、吾居然闯出滔天大祸了!』



小哔翩然飞起。



移动到桌上。



他在该处转向了我,随着道歉,同时用力一鞠躬。文鸟深深鞠躬的模样可爱得要死,要是被他这样道歉的话,我就会无条件地原谅他啊。



『对不起!吾知道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但真的很抱歉!』



「不,你不用那么在意,毕竟事情都过去了。」



『吾或许会剥夺了你在这世界的安身之地……』



「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暂时住在异世界就好了啊?」



『吾居然铸下这等大错!啊,吾根本无从致歉!』



小哔疯狂道歉的样子也好可爱。



他因为反覆鞠躬而上上下下的头部,特别可爱迷人。



『吾没想到吾会败给醉意,弄错网路设定……』



「不会啦,我们人类也会搞错,所以那也没办法啊。」



名人弄错影片设定而闹上新闻的糗事,还算是司空见惯的事。



也有人会在剪辑中误上传了影片,这社会上常常发生这类失误。大多数人会在发现后,立刻删除影片,但小哔并未发现,就直接睡得不省鸟事了吧。



我脑中浮现他昨天早上睡在矮桌上的身影。



不对,那与其算在睡觉,还不如说是醉瘫在那里还更为贴切。



「反正这件事迟早都会穿帮,只是稍微提早了一点而已喔。」



『吾行事过于轻率,真的很抱歉!』



我感觉照这样下去,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



正因为他充满自信与从容之情,所以无法原谅自己饮酒过量而失误这类的过错吧,我懊悔不已地暗忖「假如能更早获得穆勒伯爵的建议的话就好了」。



他过去莫非也有类似的体验?这么一想,就会觉得原以为完美无缺的星之贤者大人也与我们同样身为人类,他再三道歉的模样令我涌起一股亲切感。



无论如何,我打算稍微拨出一点时间处理此事。



「小哔,总之我先去找主管聊聊。」



『对不起,吾愚蠢至极,是一个被人喻为星之贤者就得意忘形的蠢货,吾居然这样糟蹋了你的好意,唉,吾真的无可救药。』



小哔因为自我厌恶而深感绝望。



他可爱的鸟嘴不断吐出道歉的话。



『吾暂时不上网了。』



他竟然主动提出不用网路,这次的事情让文鸟大大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可爱得要命,对我这饲主而言,甚至不敢表达出不满。



我决定要好好协助他处理这次的过失。



「谢谢,那我马上去一趟对策局。」



『好,还请小心。』



「我会顺利糊弄我主管的,你就安心等着吧。然后可以请你去陪陪艾莎大小姐吗?她和二人静女士两人共处,应该也会觉得担心吧。」



『嗯,吾知道了,吾发誓不会再犯下这种错了!』



以上班时间而言,现在还太早。



不过,我的精神状态也让我无法在家悠哉度过。



而能避开满员电车这一点,也使我选择立刻出发。



我不经意地想,小哔在异世界被暗杀时,原因莫非也出在杯中物吧?否则的话,一般人也动不了星之贤者大人一根寒毛。







我在比平常上班更早的时段,转乘电车前往对策局。



其间,我并未连络课长。



他只要检查我的位置资讯,即可轻易判断出我这下属正在上班途中。而实际上,阿久津课长也并未再打电话来了。我在这段时间里,思索向他解释的借口而搜索枯肠。



我从未觉得通勤时间这么短过。



转眼间就早早抵达对策局了。



我穿越大厅,前往我们工作单位所在的楼层。



而阿久津课长则天经地义似地在该处等着我。



他今天也潇洒地穿着看起来很高档的西装与闪亮亮的皮鞋,手上戴的璀璨手表肯定足以买下一台全新的普通轿车,并添购一堆配备。



「佐佐木,来会议室一下。」



「属下遵命。」



我跟着上司,走在局员还零零星星的办公楼层之中。



我们来到三坪大小的狭窄谈话空间。



我在此隔着会议桌,与课长面对面。



房内除了我与他之外,当然并无他人。



「我想你应该也瞭解状况了。」



「对,没错。」



我原本预料他会用会议室的显示器拨放该影片,但他或许甚至不想多费工夫,一坐下来后,便立刻切入主题,他恐怕坚信我与该影片有关吧。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她是谁?」



他维持平时的冷然面容,不由分说地逼问我。



「她」指的无疑是艾莎大小姐。



总之,先稍微装傻一下吧。



「有关这件事,我想我之前也已经解释过了。」



「我从影片的背景找出该地点,又确认了饭店大厅的监视器后,发现有貌似你和二人静小姐的人物出入该饭店,我想你该不会说你和这没有关系吧?」



阿久津课长真的很喜欢监视器呢。



那与其说是公务,不如称为兴趣也不为过。



我这下属很伤脑筋啊。



我当初报告说,艾莎大小姐是二人静女士认识的人,也是外国的能力者,还说我与她毫无关系。但事实上,我不知为何如今还和她在国内一起行动。



不觉得有问题还比较奇怪。



正因为如此,我斟酌应该如何回覆是好。



「我听说对方会暂时住在我国。」



「虽然有人说影片是配音,但对我来说,更好奇和她说出同种语言的文鸟。如果那并非造假的话,就和之前从天而降的蜥蜴人是同乡了吧?」



「您已经分析过那影片了吗?」



「话说回来,你家里也有养文鸟吧。」



「…………」



他真的一针见血。



课长,如您所说呢。



事已至此,就无从敷衍了啊。



「网路上已经找出拍摄影片的地点了,他们住在很高档的地方呢,从这一点,可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二人静小姐负责打点,你没听她提起她俩之间的关系吗?」



「二人静小姐也听不懂影片里的语言。」



「那是真的吗?」



「至少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目前至少不要撒谎吧,应该避免对方从些许矛盾中,一寸一寸地扯开伤口。我的计画是承认已知事实,但主张自己毫不知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二人静小姐聊聊,却联络不上她呢。不好意思,可以由你联络她看看吗?虽然我想继续等的话,她今天也会来上班。」



「这样啊……」



如果是她的话,不论课长说什么,都能轻易地回覆,从二战前活到现在可非浪得虚名,有道是姜是老的辣。不过,我眼前的人物纵使面对那等对手,似乎也能暗算对方而先发制人。



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而我这么左思右想拖时间,似乎不是个好答案。



「不过,我也不想花太多时间。」



「您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吗?」



「你之后也想以这国家的国民身分,生活下去吗?」



「…………」



啊,这恐怕是上司对下属的最后通牒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平静说话的身影与平常并无两样。然而,我感受到根据此时的回覆,将大幅改变自己未来的人生。



既然他都这么威胁我了,我也只能下定决心。



「对,我今后也打算为了祖国尽心效力。」



「那你就做出一介局员当为之事。」



「那么事不宜迟,就让我行当为之事吧。」



「这精神值得嘉许。」



我从椅子上站起,移动到架设于会议桌一旁的白板前。而课长或许不知我为何要这么做,他的眉毛挑了一下,却并未出声询问。



我这下属在上司的注视之下,拿起了黑笔。



「请问您还记得,发生在保龄球馆的冲突吗?」



「……怎么提到不相干的事?」



「有许多局员在那次案件里殉职了。」



我在白板上,画出三个一样大的圆圈,正好构成三角形。



第一个圆中写上课长的名字,原本想在第二个圆中写下宅男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便写下嫌犯两字。接着,我三两下地在剩下的圆里,填入对课长而言为上司的对策局次长名字。



「据说是我们局里次长,掌握到嫌犯组织放出的假消息。」



我从嫌犯组织朝次长画出一条箭头。



课长此时并无反应。



此时,我这下属拿着笔,继续说:



「然而,局员在任务现场上陆续阵亡,却不知为何只有课长被生擒。也罢,若说您具备那样的价值,或许也说得过去。」



我从课长朝嫌犯画出一条箭头。



结果,白板笔画出的线开始变淡。



在这种时候笔没水还真哀伤。我从白板下的凹槽中寻找替代的笔,但找不到一样的黑笔,迫于无奈拿起了蓝笔。这种莫名地无法耍帅的感觉,还真有我的风格。



「啊,或许不能在这里画上直线呢。」



我在三个圆的中央,追加了一个小圈圈。



里面写上某人。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细节。



毕竟,二人静女士不愿加以说明。



然后,我在从课长经由某人,朝嫌犯画出箭头加以衔接三者。



「对嫌犯来说,局员人数减少可是梦寐以求的事吧。」



我在从课长延伸向嫌犯的箭头另一侧,也画上了箭头。



就我个人而言,很好奇位于中间的某人是谁。



假如我和二人静女士交情变好的话,她有一天是否愿意告诉我呢?



「这样一看,被蒙在鼓里的次长,就变得很可怜了呢,据说他最近要为那次冲突扛起责任,被贬去其他单位了,您会不会好奇,下一位接任这位置的人是谁呢?」



「…………」



我装腔作势地低喃,频频盯着白板。



我只要问一句「保龄球馆的冲突都是您自导自演吧?」就也不必刻意写出这些了。不过,我想建立起「我可知道很多事呢」的说服力,就这么表演一番了。



不知我的举止是否有效。



一直默不作声地课长有了反应。



「佐佐木,你是公安的人吗?」



赞啦,阿久津课长上钩了。



这一切都多亏二人静女士所提供的情报。



我最近真的一直受她帮助。



「不,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请别搞错了,是课长您先找我麻烦的啊。」



「…………」



当我们进行这一连串的对话时,他的目光都并未离开我身上。他身上应该带着手枪,我也充分留意他的举止,我也可能被当作间谍,遭他单方面枪击。



有道是死无对证。



依照他的地位,一旦夺我性命后,之后就能任意捏造事实了。



「我希望今后也能和您保持友好关系。」



「你是要我相信这句话吗?」



「还望您能相信,您不觉得假如我有心害您,就不会像这样特地告知了吧?而且,我所追求的代价,只是平凡无奇的局员身分。」



「局员这职称,就那么具有吸引力吗?」



「跟我之前的公司相比,可谓天堂。」



「……是喔。」



课长平时的语气毫无迟疑,此时开始出现停顿。



他恐怕正在凭空揣测种种可能吧,他作梦也没想到眼前的下属,真的一心盼望目前的在职身分而已,这么一想,这画面还真让人神清气爽呢。



「属下重申一次,我对课长毫无敌意,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想我们也不会有机会进行这段对话。您是否愿意成全我,让我以一介局员的身分,日后也继续为祖国贡献所能呢?」



「佐佐木,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我也无法不发一语。



机会难得,我在此就借小哔的话一用吧。



「这世界比您所想像的,更具备多元之美喔。」



「…………」



由自己这种凡夫俗子来说,一点也不潇洒。



这种话果然由星之贤者大人口中说出才有魄力,当交谈对象噤声不语后,我就强烈地感受到一股耍帅中年人的得意忘形感,使我不禁后悔地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尽管如此,我感觉以结果而言,成功糊弄到阿久津课长了。



这样就能保障近期内的安全了吧。



我相信我们掌握了彼此的把柄,他也会愿意不贸然出手。倘若突然被他从后方开枪,倒也无可奈何,但他应该会愿意考虑一下失败时的风险。



这么一想,这次的意外也绝非坏事。



日后在有关与异世界的事情上,我也会变得容易伸展了吧。



「事情就是这样,希望您能不追究这次的事,我也不会介入课长您的所作所为。然后,属下认为我们处于能互利共生的位置之上,敢问您意下如何?」



总而言之,我唯独不想回去当社畜。



沦落到被政府追缉的身分也敬谢不敏。



重要的是能吃饱睡,睡饱吃,有关这一点,我也与小哔取得共识了。为此还请他务必维持现状,我这下属拼死拼活地向上司突显自己「根本没有想出人头地的野心」的意图。



结果,过了一会后,课长便悄声低喃:



「对,佐佐木,你说的没错。」



「您此话当真?」



「我可以相信你刚才的话吗?」



「可以,恳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好,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小哔,我办到了喔。



我成功争取到课长愿意妥协了。



我认为他日后也不会再追究查办我周遭的人。



如此一来,二人静女士也会消气吧?我相信等下次贸易之后,支付种种款项时,多添些金额回礼的话,应该就不要紧了,这次文鸟大大也会愿意积极协助吧。



「承蒙惠允,属下由衷感激。」



话说回来,这次谈判还真是惊悚万分。



与课长互探虚实,尔虞我诈,不由自主地令人心跳加速。







【邻居视角】



这一天,我在自家客厅中,与母亲一起度过上学前的时间。



房间一角摆放着小型电视,每天早上都不断播放新闻,母亲会边化妆,边看新闻。我视野一角映出母亲的身影,并将课本与笔记本塞进学校指定的书包之中。



正当此时。



电视中传来一道似曾相似的声音。



我不知道内容在说什么,因为自己不认识那种语言,那并非英文或中文,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心想「不会吧,怎么可能」,注意力却依旧从手边的书包转向了电视。



因为那是我以前从隔壁听过的声音。



那近似曾与叔叔交谈的某人的嗓音。



「…………」



电视中出现一名金发少女,以及一只银文鸟。



我所听见的声音来自于他俩的对话。



根据新闻主播的说明,那是在社群网站中引起话题的影片,前几天才上传至平台。而我所在意的嗓音并非来自那少女,而是文鸟。



他们运用电脑或手机镜头直播出了影片,据主播所说,这直播影片是在知名社群网站上公开。



新闻说因为无人知晓的神秘语言,以及文鸟流畅地使用该语言,与可爱娇俏的金发少女聊天,这样的画面组合广受众人喜爱,电视上一一播出了影片下的留言。



此时,我在意的是文鸟的部分。



那与叔叔所饲养的文鸟品种相同。



而且,我没由来地觉得,它们身上的纹路相同。



「…………」



但他们背后映出相当宽广的客厅空间,那与我家低调含蓄的客厅相比,判若云泥,令我想到亿万豪宅,或顶级大饭店的皇家套房之类的字眼。



这段直播当然并非来自我隔壁的公寓。



『哎呀,这文鸟有在哪里看过吧。』



亚巴顿见我转移注意力,也出声说道。



他的目光也转向电视中的影片。



「祢也这么觉得?」



『你该不会认真觉得,文鸟会说人话吧?』



「我认为那比起祢所带来的争端,可爱多了。」



『嗯──真的是这样吗?』



主播道出拍摄影片的地点,是东京都内饭店的其中一间客房,网友似乎已经找出地点了,主播继续传达希望尊重个人隐私等等。



但我认为当那不幸被新闻播出时,早已徒劳无功。



「祢也觉得有听过那声音吗?」



『应该如你所想,那是同一只鸟吧。』



「原来如此,祢这意见非常可靠。」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就铁定没错吧。



虽然我不清楚恶魔的感官到达哪种程度,但不觉得会输给人类,如果有一丝可能性的话,就乖乖接受意见吧。跷课一天这种小事与和叔叔交流相比,根本是微不足道的误差。



最重要的是,必须先查出和那只文鸟一同入镜的女人身分。



那金发妞和叔叔是什么关系呢?



不可能是父女。



也不太可能是亲戚。



如此一来,她又是谁?



为什么我的叔叔会和野女人在一起呢?



「喂,你干嘛在那里自言自语啊!」



附带一提,亚巴顿目前依照往例隐形。



其他人当然看不到他的身影,除了我以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母亲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发出夹杂怒意的嗓音,她的视线离开了电视,恶狠狠地瞪着我。对她而言,这状况不得不让她怀疑,自己的女儿终于开始精神不正常了吧。



「要是你做些恶心巴拉的事,我就赶你出去喔!?」



我的室友这么说,手里抓着手机。



利用那支手机的话,或许就能获得更详细的资讯了。



新闻主播所说的内容,应该都是从网路撷取的讯息,既然如此,只要我稍微搜寻一下,或许能找出更加详细的资讯,举例而言,类似饭店地址等。



「…………」



叔叔能在隔离空间中一招屠杀天使大军,他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一定和我一样,有某种特殊背景,他的文鸟宠物也很有可能真的会说人话。



我这么想着。



脑中并无克制自己的选项。



我随即站了起来,用指梢碰触母亲的头部。



「你干嘛突然摸我……」



「…………」



我感觉有股热流,从母亲的身体进入我的体内。



时间仅几秒钟。



她甚至无法责骂完我,便当场倒下。



同时之间,我原本迷迷糊糊的意识清晰了起来。回想起来,我昨天从中午后,除了水以外就没吃过东西了。我应该有点轻度营养失调吧,而从母亲身上夺走一些生命力后,身体状况便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