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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第94节(1 / 2)





  考到最后,若说不少学子先前还怀抱有些许希望的话,到后面已彻底绝望。

  三年等待, 十年寒窗, 皆为这一日。

  然而,出乎意料的改动,令他们此生所有积累, 几乎尽为泡影。

  最后一场考试到最后,谢知秋似乎隐隐听到不少摔笔声、折断东西声,甚至有一个考生在考场嚎啕大哭起来——

  那从远处传来, 却连谢知秋的号舍都能清晰听到的哭声,像腊月深夜间,树林里呼啸而过的悲戚寒风。

  谢知秋本人并未崩溃, 只是她理解科举之重,听到那样的哀嚎, 内心难免有所触动。

  在一片愁云的氛围中, 谢知秋稳了稳心态, 淡定如故,完成最后一张考卷。

  *

  春闱结束后, 这回试题内容的变化,果然在梁城引发轩然大波!

  “为什么这回头两天考的全是策论,诗赋反而只剩下最后一天的两道?!多年来的考试题制,难道可以一声不吭就改吗?!礼部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齐相!我们要见齐相!齐相一定会为我们寒生说话!”

  一群士子在贡院外闹事,很快被巡视的卫兵捉走。

  而纵然是没有反应激烈的考生,多半感觉也不太好。

  有老考生在外面摇头叹气:“老夫考了几十年了,一辈子都在与诗词作伴,如今再让我改写策论,哪里还写得出来?现在这个年纪,也不知道下回还考不考得了了,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喽。”

  另一人道:“关键是这回变成这样,下回又会如何?若是这次不中,我们接下来还要准备三年,这三年是按照以前的诗赋为重准备,还是按照新的策论为重准备?”

  众人争论不休。

  不过,在这等形势下,倒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我倒认为,题制有变未必是坏事。”

  “过往科举重诗赋轻策论之事,为人诟病已久。名士如甄奕、丁湫都曾上书阐释其弊端。”

  “科举是为了选择为官之人,择优而用,本就应选择有实干能力之人。考策论当然也未必万无一失,但至少比诗赋更能选出有做事能力之人。”

  “诚然我这回也将复习重点放在了诗赋上,考得并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呢?其实考生本来就该以真才实学为准,而不是考试技巧,难道凭借对考试技巧的钻营拿到高分,就是公正了吗?”

  “现在或许对考生来说一时不适应,但长远来看,于官场,于百姓,于百姓来说,都是有益处的。”

  显然该学子之言,也代表一部分人的心声。

  于是此等言论,又在考生中引发一阵热议。

  *

  正当梁城士子吵得热闹时,林世仁也跑来见谢知秋。

  “萧兄,你考得怎么样?”

  林世仁显然也被这回的考题安排吓到,只是相比较于其他学生的无措失望,他表情倒有点庆幸。

  他说:“幸好自从进了太学,我几乎没有认识的人,一直与萧兄形影不离。萧兄你跟着严学士学习的时候,我也一同听了一些,那些策论题我居然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都作出来了!”

  光看林世仁的神情,不难猜到,他觉得自己答得不错,在这回人人都没料到考题会变化的情况下,像他这样的,说不定反而占到不少便宜。

  林世仁沾沾自喜:“这才是我第一次参加春闱,本来以为和备考多年的人肯定不能比,就当试试手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变故……我昨日去了趟太学,严学士可是被人团团围住啊!

  “以往大家都觉得他为人过于板正,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教不了科举,这回方察觉严先生这类人的好处来,以后再有人想请教严先生,指不定要排队了!

  “不过,依我看,严先生还是最器重萧兄你。

  “萧兄你在改制前就时常请教严先生了,他自然对你感情不同,日后想来也会对你比旁人亲近……对了,萧兄,你感觉如何?我看这考题,对你比对旁人有利得多吧?”

  谢知秋话少,先前光听林世仁说话,不曾答他。

  此刻,她才略一颔首,道:“都答了,但结果如何,尚不可知。”

  谢知秋素来谨慎,没有把握的话,她不会胡说。

  林世仁则诧异道:“萧兄,你真是好冷静。若换作我是你,发现考题如此有利于自己,定要好生庆贺一番了。”

  谢知秋眼睑低垂,并不言语。

  考题对她而言有利,她自是松了口气。

  而且就连谢知秋自己,看这情况,都认为自己十有八.九会榜上有名。

  只是,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踏实。

  许是结果出来之前还不能安心,许是因为会试还不算结束,她与秦皓之间的较量,至少要到殿试结果出来才能有定论,又许是因那“钟厚”二字……

  谢知秋拧了拧眉心,蹙起眉头。

  *

  半月时光,眨眼即过。

  会试放榜会在杏花开放的三月初,因此会试中第,又称杏榜提名。

  自从二月结束,将军府早已掐着往年会试放榜的时间,日日派人去贡院打探消息。